也不敢抬头,只敢盯着姜九怀玄狐斗篷下露出来一点金线蟒纹看。
这就是传说中“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吧?
明明是姜家和风家的争斗,明明是亲王和公主的争斗,却是拿小小的她做筏子,她可真是被殃及池鱼。
“好叫太夫人得知,我的东西,从不许旁人染指,我的人,也从不许旁人使唤。”姜九怀的视线有意无意从安宁公主身上扫过,“这样的事若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眸光极其锋利,安宁公主整个人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往姜其昀身边缩了缩。
姜其昀也被这个眼神唤醒了久远的恐怖回忆,两人鹌鹑一般缩在一起取暖。
呜呜,好吓人。
大长公主瞧他竟是要善了的意思,不禁意外,面上还是冷着脸:“哼,这里都是你姜家的,你是家主,自然是你算了说。”
就在这时,姜三爷急步而来,先喝住外面的府兵和羽林卫:“快把刀收了!大好的日子动什么刀兵?”
然后进来道:“太夫人,今日是您的寿辰,客人们已经用过午饭,此时正在看戏呢,女眷们也在小花园摆了台戏,太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太长公主也顺着台阶就下了:“天冷,戏就罢了,你们辛苦了。”
“替长辈庆贺寿辰,原是我们这些晚辈的本份,算不上辛苦。”姜三爷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给足大长公主面子,厅上紧张的气氛大为缓和。
这是来打圆场的了。
元墨看他做得纯熟,且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姜三爷没少扮演这种角色。
她悄悄看了姜九怀一眼,正好姜九怀也在看向她。
他的视线……好像是在看一件险些被打碎的瓷器。
元墨在那双永远风淡云轻的眸子里看到了担忧、紧张,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他……在担心她?
在这样大张旗鼓而来,不惜和自家的长辈撕破脸,不是因为报仇,是因为担心她?
风冷极了,但一缕暖意,像温泉自汩汩淌出地底,从心的最深处冒了出来。
“我、我没事。我好得很。”她悄声道,“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大长公主人挺好的。”
姜九怀的目光柔软起来,牵起她的手:“走。”
他带着她走向大门。
没有人敢阻挡他的道路,纷纷让开。
斗篷柔软的风毛抚过元墨手背的皮肤,很软很软。
她记得她很早以前就握过阿九的手,有好几次。</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