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审视了下不远处的那个陌生男人,觉得他不像是恶人,她便没有强留。
程梨的故事很多,这些日子陈墨已经开始渐渐适应,再多这一个,她也没那么惊讶了。
陈墨走后,鹿原才慢慢朝程梨踱过来。
程梨也没吭声,她转身在前面引路,带着鹿原绕道往最近的一间茶室走。
两人一前一后在室内落了座。
都坐下来,才开始有了直接的四目对视。
隔着数年光阴,鹿原看向程梨的眼神极为清淡,缺少神采。
此前程梨看到他的背影和侧脸时只觉得他瘦削,此刻程梨看到他的正脸,觉得他瘦到脱了形。
他的脸色也苍白的过分。
这几年牢狱之灾,有大部分时间,鹿原都是蹲在监狱医院里,程梨从很多渠道听说过他的际遇。
见了面程梨才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一看就是垮得、亏空得厉害。
算算年纪,他也不过刚过而立之年,没比她和陈宜光大多少。
可他整个人黯沉的失了光泽,就像程梨惯常见过的积压了许多尘土,堆积在库房多年的那些文物。
文物有工匠修复,那么人呢?
程梨看着他就想起陈宜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墙里墙外的山重水复,不是三言两语,不是一句好久不见能抹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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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原的人生比她还要跌宕。
警校大好前途的毕业生,从卧底成了犯人。
这是很恶俗的让人觉得腻的洗版段子,也是很让人觉得唏嘘的现实。
看着鹿原,那些时光深处的片段也开始重新挤进程梨的脑海。
那会儿她和任西安已经散了,她已经处理完了这个部分。
离开北京之前,她还有陈宜光需要交代好。
陈宜光那一阵最常去的就是鹿原当时租的筒子楼。
陈宜光从小混迹在一堆武警里面,眼很毒。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得鹿原不是个在快递站打工的小喽啰,否则她也不会在多次收到他派送的快件后被吸引重生之步步向上。
可他常年需要遮掩身份,陈宜光便丝毫没提她的心领神会。
程梨跟着陈宜光去过那栋偏远的筒子楼几次,楼底住着个老婆婆,对鹿原关照甚多。
程梨离开北京前,将给陈宜光的一些东西搬到筒子楼那里。
那天开始时天气不错,那天结束时以筒子楼的燃气爆炸收尾。
断壁残垣出现的毫无征兆,意外来临得让人防备全无。
婆婆死了,程梨伤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