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寻思索了番,点了点头,“阿晚,那就麻烦你了。”
“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白晚拍着胸脯保证道。
几人查看完了便打算回县衙,不料老远就看见县衙外面围了一大群人,“哐哐哐”的砸着门。
“大人,咱们从后门进吧。”冯衡悄声道。
“看!他们在那里!”有人眼尖看见了谢奕寻四人,于是一大群人全都跑了过来,将四人团团围住。
“大家快上!狗官在那里!”
“你这该死的狗官,欺下瞒上,到底何时才放粮!”
“放粮!放粮!”
“今日你不拿出粮食,休想活着离开!”
“对!反正饿死也是死,老子与你同归于尽!”
一群人指着冯衡,破口大骂。
冯衡被眼前这架势吓得直发抖,看来今天这一顿打是免不了了。
谢奕寻终于知道昨日冯衡为何迟迟不开门了,看着面前这些脸颊深陷,满脸怒气的人,他朗声劝道:“大家听我说,我是新上任的县令,赈灾粮很快就会到的,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
“等个屁!我们已经等了两个月了!你知道我们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日日挨饿的滋味吗?”
“既然你是县令就快点拿粮食出来!今天你不拿出来,我们就同归于尽!”
“对,同归于尽!”一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还带着镰刀、斧头,说完就准备冲上来给这些狗官一点教训。
白晚连忙上前挡住他们,一脚踢开一人手中的镰刀,又一个旋身踢掉另一人手上的斧头。
“大家不要动手听我说!大家再耐心等待一天,我这就派人去临县买米,明日一早大家排队到县衙领粥,可好?”谢奕寻急忙道。
从早上起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出来就被这群人堵住了。
“谁信你的狗话!”
“大家不要信,他肯定是骗我们的,等我们一回去他就藏到衙门当缩头乌龟。”
“是啊,大家上!”
“慢着!”白溪大吼一声。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举起手让大家都能看到,缓缓道:“谁再动一步明日便没有粥喝了。”
见大家都迟疑了,她继续道,“我相公堂堂一名朝廷命官,说到做到,明日便开锅施粥。你们现在最好回去通知所有人明日一早来县衙领粥,再上前一步惹得我不高兴可就全都没有粥喝了。”
见这群人没了动作,她转钱将银子递给冯衡,“你现在就去临县买米,将这五十两银子全部换成米,连夜拉回来,明日一早我就开始施粥。”
“是,夫人。”冯衡看着手中这沉甸甸的银两,差点落泪,看来这次他留下来是赌对了,县令和夫人都是为民着想的大善人。
白溪又对着白晚道,“阿晚,你跟他一路,雇辆马车去红叶村一趟,挖两颗柑橘树苗回来,记得连根挖。”
“知道了,阿姐。”白晚连忙答应。
看见冯衡果真拿着银两朝着城外走去,不似作假,这些人才渐渐散去,纷纷回去通知家人乡邻。
两人回了后院,谢奕寻从背后抱住白溪,“阿溪,谢谢你在身后支持我。为夫俸禄没领到就先花了五十两,现在真是一个穷光蛋了,以后得靠夫人养我了。”
谢奕寻来赴任时全身上下一共就五十两,交给了白溪保管,现在是一分不剩了。
“好啊,我养你。”白溪笑着倚在他怀中。
“唉,看来我真成了一个小白脸了。”谢奕寻叹气。
“你不是,你是拯救民众的大英雄!”
...
冯衡领了差事一路紧赶慢赶打着火把终于在二更天买回来了粮食,满满的三大车。
“大人,下官把临县米行里的米都买完了,一共五十石,这是剩余的钱。”冯衡把剩余的碎银子交给谢奕寻。
“嗯,辛苦了。叫他们把米卸下来,小声点,我夫人睡着了,明日一早还得起来熬粥呢。”谢奕寻轻声道。
“下官知道了。”冯衡回道,转身指挥伙计们小声点。
“大人,明日施粥夫人一人忙得过来吗?内人正好在家无事,若有需要可以来给夫人打个下手。”冯衡搓了搓手说道。
谢奕寻连忙答应下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你快回去给令正说一声,我正愁明日人手不够呢。”
“是。不过大人为何不直接发米?”冯衡疑惑的问道。
“唉,我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赈灾粮迟迟不下来,我怎忍心见在我管辖内的民众日日饿着肚子。刚开始想直接发粮,可又怕老弱群体拿回去了也守不住,便直接施粥吧,一人一碗,公平公正。”谢奕寻缓缓道。
“大人真是心思缜密,考虑得十分周全啊!”冯衡赞叹。
卸了米后他便赶紧回去告诉妻子这个好消息,自从新任县令来了以后他就不需要守在县衙里了,便回了挨着县衙没多远的家里。
第二日不到卯时白溪便醒了,连忙起来穿戴洗漱好,准备把昨日准备好的两口大锅拿到县衙门外架好。
谁料一打开门,门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