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是不说,说就挑别人……受不了的时候。”
一击即中,令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已。
夜无垢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藏不住,早晚会被发现,又庆幸挡了脸,对方看不到。
朝慕云:……
某些人的风流手段,似乎又添新招了?
他干脆不理,转身拿出玉骨扇,递给夜无垢。
夜无垢却没接,反而推回来,捏着他的手握住:“你收好。”
这个动作,朝慕云就有些不理解了:“若它就在我这里,你岂不是没了武器?”
扇子不知什么材料做成,非常干净,明明那夜染了那么多血色,用软布沾过温水一擦,又干干净净,晶莹剔透,仿佛不是什么凶器,乖巧的很。
夜无垢弯唇,握着朝慕云的手更紧:“ 我倒觉得,能被你用来夏热扇风取凉,它很荣幸。”
武人的手微烫,夏日里烘的人心燥,朝慕云微蹙了眉。
倒不是觉得这个举动有任何不妥,毕竟对方一直以来只是口花花,并未有逾矩行为,此次大概只是心急。
他收回自己的手,避开对方,未料忘记了骑过马的腿酸软,站姿不好的话撑不住力,几欲趔趄。
夜无垢离的很,非常自然的拢住他腰身。
似乎在帮他站好还是其它方式上犹豫了片刻,夜无垢果断抱起他,走出书房,送到房间的床上:“你该休息一会儿。”
朝慕云:……
“大人傲气,强撑着不叫人瞧出腿软,跟我却客气什么?”夜无垢笑道,“我那马有多不懂事,我知道的。”
“明明很懂事,”朝慕云敛眉,“谢谢。”
夜无垢这次却不大度了:“一个谢字不够,帮主的胳膊金贵,得有谢礼。”
朝慕云:……
“你想要什么?”
“玉骨扇缺个坠子,朝大人送我可好?”
第54章 局中人之死
夜无垢并没有听话, 贴着朝慕云耳朵索要礼物后,不等回答,就跳窗子走了。
身法飘逸灵动,姿态行云流水, 不带半分滞涩, 可见是故意在秀——
我的腿没事, 好好的, 比正常人的腿都好使!
“……幼稚。”
朝慕云回过神,才发现身体的确有点撑不住, 两腿酸软还是小事,只要坐好了不走动,完全可以忽略,但方才一直在想案子,思虑过多,精力有些不济,胸口闷痛,头也疼的不行。
他的身体……似乎越发不好了。
不是说能撑到中秋前后?
而今才六月……
朝慕云长长呼了口气,不知晕过去,还是睡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近黄昏。
头脑再次清醒,朝慕云起身,走向书房。
章夏清父女证词很关键, 但夜无垢说需得等等,他相信对方的判断, 在时间安排的过来的时候, 也会抽空亲自前往, 今日晚了,恐不行,明日或后日……
夜无垢既见到了父女两个的样子,自然知道他们被安置在哪里,倒是不必过于关键。
案几上又叠了一打厚厚卷宗,是厚九泓和皂吏们最新查到的东西,这几个月的磨合,已经让他们适应了新的工作方式,大家配合很默契。
朝慕云一张张翻看,同时执笔在旁边写写画画,有了新的所得,自然会有新的思考和疑虑方向,任何想法他都不会漏过,仔细记下来,或是发出新的指令,让人带出去给厚九泓和皂吏们,或是将有疑之处放到一起,待稍后整理。
夜已很深。
院子有门响,略远,是厚九泓回来了。
见书房掌着灯,厚九泓跑过来,一脸不赞同:“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朝慕云合上卷宗:“要睡了。”
依照自己内心,还想再看看,身体条件却不允许,再不休息,会耽误明天的事。
他看着厚九泓:“有所得了?”
“你不是让我查汾安侯府当年两个嫡子死一事么?”厚九泓一屁股坐在他面前,双眼闪动着兴奋,“我还真找到点东西,特别刺激!”
朝慕云配给他一盏茶:“说说看。”
厚九泓:“侯府现在唯一的嫡子叫骆瑜,就是在那年小吴氏怀上的,恰逢生产,两个嫡子遭遇意外没了,即便她是侯府夫人,后院独大,产房中也没精力过问,姐姐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都死了,大的当年九岁,小的才三岁,那小吴氏听到就晕了过去,差点把胎儿憋死在腹中……骆瑜今年十六岁,这事便也过去十六年了。”
“不过这事要说,还得再往前理一理,汾安侯府的妻妾关系,你应该知道?”厚九泓挤眉弄眼,一脸八卦,“大吴氏是发妻,最先进门,之后府里小轿抬来了大汤氏,乃是汾安侯青梅竹马的表妹,二人争宠宅斗,各有手段,算是分庭抗礼,大汤氏在大吴氏手底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大吴氏倒是生了嫡长子,但身体也被大汤氏用计毒坏了,没活几年就要归西。”
“当了娘的人,怎会不为儿子着想,撒手人寰?本来没娘的孩子就苦,后娘有几个好相遇的?而且照大汤氏受宠程度,往日仇怨,她没了,这女人怎么会放过她儿子?遂大吴氏在自家姐妹中,挑了一个还算聪明,又想嫁进来的妹妹,也就是小吴氏,一番操作,让汾安侯答应续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