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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嘿,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厚九泓火气也上来了,拎住他领子就往一边偏厅走,“来来跟我来,我就让你瞧瞧,我配不配!”

李淮一看不好,吵架可以,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万万不行,也跟着跑过去了:“别冲动,都别冲动——”

朝慕云看着这一幕,无声勾起唇角。

虽然吵架顶火和拉架的人调了个个,但很明显,这局稳了,什么事都不会出。

曲终人散,唯窗外阳光热烈,隐隐似有花香浮动。

人们该忙的忙,该走的走,厅堂几乎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一个人没动,看着门外的不知哪个方向,过分安静。

朝慕云走过去,在这人面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想你啊。”

这三个字出来,双方都是一怔。

夜无垢说完才发现这话有些暧昧,非他本意,但这个暧昧方向,好像也不错。他看着朝慕云,唇角扬起:“朝主簿这么聪明,可真是令人遐……”

朝慕云却截了他的话:“不想笑可以不笑。”

“嗯?”

“我说,不想笑,可以不笑。”

简简单单两句话,气氛瞬间更改,夜无垢哼了声:“你可真是会坏气氛。”

朝慕云看着他,重复自己的第一句话:“在想什么?”

夜无垢啧了一声,手搭住朝慕云肩膀,一起看向门外,穆氏尸身刚刚好被拉出大门:“你说她这样做,值得么?就那一点点仇恨,她自己都说放下了,不在乎了,最后仍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了……虽她老了,好像没多少年好活,可万一,她能活到百岁呢?那就还有四十年,她是一个通透的人,在世间有留恋和牵挂的人,不管徒弟还是儿女,有想做的事,比如种花插花,那日花房见面,我能感觉到她心态平和,日子也算丰满有滋味,这样放弃未来人生,值得么?”

朝慕云想了想,道:“她历尽千帆,自我叩问这么多年,仍是决定要这么做,于她而言,就是值得。”

夜无垢:“可别人未必觉得。”

“仇恨让人痛苦,也让人积蓄力量,”朝慕云声音淡淡,“人心本就复杂。”

夜无垢顿了一下,看向朝慕云:“你好像……并没有对这种行为进行批判?我还以为,当官的都要苦大仇深,谆谆育人,事事必须向善。”

朝慕云:“我只破解案件,推理真相,凡人之罪责,皆由按律法判定,不应以我自身观念想法,定义别人对错。”

夜无垢:“可你是官。”

“官又如何,官也是人,”朝慕云淡定极了,“若一切对人,对案子的判断,只基于我个人的价值取向,那世间岂不得乱套?律法有它存在的意义,妄想凌驾,结局必定不好。”

亘古以来,律法的制定都基于社会形态和文明发展,它也是随时在变化调整的,就是最适合当下的存在,比如这里主可杀奴,在他的认知里,这是错误的,杀人皆是罪,可在这里的律法里,是允许的,那他就要思考社会形态为什么会允许这种行为的存在,当文明未能达到一个阶段时,你再反对一些东西,都是徒劳,个人力量太微,只能求同存异,一边尽自己努力,看能影响人们智慧文明到什么程度,一边保持高度的清醒,时刻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脚下的路该怎么走,眼前的事该怎么办。

“我只做我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多的,我管不了。”

静了很久,夜无垢突然笑了:“你不会……劝人放下心中仇恨。”

朝慕云依旧淡定:“我只会对人仇恨情绪产生后的行为,给予建议。”

善恶爱恨,都是组成一个人最大的部分,也是让这个人与别人不同的部分,随便抹掉哪一个,人都将不会完整,当然,也不会那么随便就被抹掉就是了。

“哈哈哈——”

夜无垢笑的开怀,声音清亮,胸膛鼓动:“有趣……你果然很有趣。”

朝慕云拍了下他的手:“放开。”

“莫急嘛,我还有一个问题,”夜无垢揽着他的肩,“这次案子,你为什么不用你的铜钱?明明这样更快……是担心身体受不住?”

“不是。”

朝慕云摇了摇头:“刀锋利器,性命受到威胁时,不得不用,平时却需藏在鞘中,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仗着自己擅长什么,就所有都用此解决,并非好事。”

“侠以武犯禁?”

夜无垢眸色渐深:“故意标榜自己冷血淡漠,不以自己道德判断他人,却在用自己道德约束自己,朝主簿果然是官,宽于律人,严以律己?你欲以自身为例,潜移默化,教化他人?”

朝慕云按着他的手,离开自己肩膀:“倒也没那么伟大,我只是想职业生命更长久。”

夜无垢不可思议:“你竟然有官瘾?做官那么有趣?”

“对啊,”朝慕云不假思索点头,在这里只有继续做官,才能有机会见到,破解更多的案子,“我也想更有趣的活着。”

有些话他没有说,也不必说,聪明人,心里滚两圈就懂。

夜无垢笑意沁到眼底:“所以我们,是一类人啊。”

“既然没有不开心,就继续干活。”朝慕云低眉,指了指他手上的网兜,网兜里还有那条小蛇。

“着什么急……”

夜无垢笑意慵懒随性:“案子已结,之前的承诺,朝主簿是不是该兑现一下?”

“嗯?”

“盐引啊,你同别人装傻也就罢了,跟我?”夜无垢再次垂头,上身欺过来,“我这人很大方的,没找到,也不会杀你,不如就照之前赌约规矩,朝主簿以身相抵,如何?”

朝慕云眉目平直:“你晚上来。”

夜无垢眸底登时如桃花泛滥,声音都暧昧了起来:“朝大人果然一字千金,晚上几时?需要我带些什么?花酒香茶,还是华衣脂膏?”

朝慕云一脸‘你在说什么鬼东西’:“我把盐引拿到手,不需要时间?你手上这小蛇,不得给它寻个新主人?还有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