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见到魏玉,今日便有人上门取她性命,难道真的是凑巧?
这个疑问从心底冒出来,她还未想出个头绪,刀锋带来的冷风已经吹在了皮肤上。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被砍断了手臂。
弯刀落地,那只断手滚到了她的面前,手指还在轻轻抽动。
热血溅在面纱上。南欢满眼惊惧。
一人踩着鲜血走进她的视野,锦靴踩在那蛮人的脸上,慢条斯理的用白丝帕擦着手中染血的长剑。
南欢顺着那只持剑的手向上看去,正撞上男人的目光。
她心头猛然一颤。
“三姑娘,你又欠我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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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暮站在床头,看着床榻上烧得面色嫣红的人,“去找太医来。”
沉月没有立刻离开,他低声劝道:“若是此事传进宫中恐怕不好。”
吉安见宋暮面色微沉,揣度着贵人的心思说道:“有什么不好?堂堂南氏的贵女,白马公的女儿,用不得一个太医?”
南欢动了动嘴唇,却仍是没有力气流利的说出话来。
沉月垂眸,一板一眼的说道:“自然是用得的,不过却于南姑娘的名声不好。”
宫中的太医大多是家传,父亲是太医,儿子到了年纪就进太医院奉差。祖辈倒是医术高明,子孙却不见得各个医术高明。
况且他们与宫廷内外的达官显贵都十分熟识,今日请来,明日只怕满城风雨。
宋暮,“去南城将胡先生接来,不许走漏风声。”
沉月行了一礼,推门走了。
吉安想要说两句漂亮话宽慰一下宋暮,还未开口,就听到一句,“你也出去。”
王凤珠守在门外,借着开门的时机匆匆往里瞥了一眼,只见床边坐着一个人,背影高大。
按理来说,养在深闺的娇贵女儿不该见外男,更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这个做奶娘的得去将男人赶出来才行。
不过对象是这位爷,方才那侍卫的话她也听在耳中,王凤珠收回目光,只能苦笑了一声。
这两年,宋暮隔三差五回来酒舍打一壶酒。因着这个缘故,王凤珠得以见过这位声名赫赫的平北王数次。
平北王府独占一坊之地,堂堂亲王,光禄寺之下良酿署,专门酿美酒以供宫廷,以这位殿下之尊贵,绝不会缺少美酒。
他来买酒,与其说是为酒,不如说是为了人。
屋门禁闭,只剩下两人。
“当初你开这间酒舍是为了等魏玉回来,我知道你与他已换过婚书,将自己视为魏家妇。但如今魏玉已经回来,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事有蹊跷,你还是换个安全点的地方好好休养吧。”
南欢气若游丝的说道:“什么是安全点的地方?”
“王府。”
第五章
南欢皱着眉,费力地摇头。
未婚女子是不该平白无故住到别人家里去的,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
名声,她倒不是十分在乎。
但魏玉如今已经回京,若他知道她住在王府中,对她生出猜忌怎么办?
宋暮站在她的床边,长长的阴影自上而下将她完全笼罩。
“王府守备森严,可保你平安。”
南欢眉心紧皱着,看起来并不情愿的样子。
自小起,南欢只要稍稍露出些许不情愿,身边人大多都会顺着她的意思。
但宋暮却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他的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她身上,让南欢感觉自己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讲话也分毫不留情面。
“这地方不是久居之所,你应当明白。”
南欢一时气闷,却也知道宋暮说的是实话。
今天事情出的蹊跷,她的身体似乎也出了问题,最好还是先离开这里。
可她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回家去吗?
南府是京中数得上的高门世家,防备森严虽比不上王府,但也绝不会让几个小贼那么容易的闯入。
可自她绝食相逼退婚离家起,就一步再未踏过南府的地。父母也对她死心了,这几年一次都没有登门探望过,就连一个口信都没有传过。
虽说同住在一座城中,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