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挡着林清舒并没有看见男子给如意的眼刀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飞奔出去的如意,挑眉道:“我这就去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你喂我喝药就好。”男子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林清舒。
林清舒不为所动,这样的调戏她见了很多,面不改色道:“男女授受不亲,喂药这等举止实在有所欠妥,公子还是自己喝吧。”
男子点点头,白皙的手颤着去拿勺子,不知有意无意,拿起来又掉,拿了几次都没拿起来。
林清舒眼含笑意,看着他演戏,那动作实在假的可以。
男子拿一次掉一次,掉一次抬头看林清舒一眼,几次了林清舒都一动不动。
旁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的小婢女也呆呆傻傻的,看热闹似的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男子索性把勺子一扔,卖起惨来。
“我不过这般年岁,就连勺子都拿不起来了。”说着颤着身子站了起来,“腿也不利索了,就连腰……唉!”
说着男子拖着扭伤的腿,扶着扭伤的腰一步一步的挪到窗前,用好的那只手推开窗,单薄的背影稍有几分落没。
窗外红梅遍野,盛着还未化的积雪,飒是好看,微风袭来,裹着缕缕清香,男子又叹了口气,“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从这跳下去了却余生算了。”
林清舒差点没一声笑出来,努力憋了回去,说道:“公子,这里是二楼,你从这跳下去不仅不会死,还会加重你的伤痛。”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啊!”男子转过身,背靠着墙,不害臊的疼叫起来。
没有时间和他闲扯,林清舒转身:“你先好好养着,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都快走到楼梯口了,林清舒才发现姜樱没有跟上来,转过身去找,只见小丫头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脸,津津有味的看着房间里那个风流子。
只见本应出现在桌上水果篮里的小刀此刻正握在男子手心。
男子拿着刀往手腕上比了比,又往脖子上晃了晃,还若有其事的问蹲在面前看得津津有味的小丫头,“往那儿割死得快?”
“脖子吧。”林清舒插了一句。男子这生龙活虎的样子,那有半点不想活了的样子。
话音一落,只见男子果真举着刀往脖子上一架。林清舒眼都不抬,叫了声姜樱要走。
男子手微微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刺破脖颈,渗出丝丝血珠。面上一副痛苦又解脱了的表情。
林清舒吓了一跳,上前抢下他手中的刀,这登徒子是真不要命了!
男子委屈的抬眼看林清舒:“姐姐抢我刀干嘛,与其这般废物的活着,还不如让我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免得遭受这百余日伤筋动骨这痛。”
“反正也没有人在意我。”
“连喝药都困难,我与其活着遭人嫌弃,不如一死了……唔。”
林清舒听不下去了,抬起药碗粗鲁的喂了一勺在他喋喋不休的嘴里。
几下灌完,拉着姜樱离开了房间,她再也不会来看这登徒子了。
去而复返的如意端着蜜饯回来,疑惑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地上没洒,花盆里也没有,到是公子嘴角上还有未擦的药渍。
这是喝了?
他家公子最讨厌药的味道,是不会乖乖自己喝药的,那么,是……
“公子,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了呀?”如意问道,一定是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公子才肯喝的,他要好好学学。
只见公子含笑挑眉,特别认真的说道:“什么那个女人,这是你家少夫人。”
“啊?”如意小小的脑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想起来,他家公子是成过亲的,有夫人的。难道就是这个女人?可两个人怎么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出了那烦人的房间,林清舒带着姜樱往楼上爬。十层楼实在不好爬,林清舒喘了好久才上去。
又站在了那日跌落的位置,林清舒心有余悸,丈高的楼梯,她就这么坠了下去。还好,还好有那个登徒子给她挡了一下,不然……她现在已经进阎王殿了。
林清舒站下去几阶,往楼梯栏杆上摸去,粗糙的触感与那日截然不同。那日她反应极快,一下就握住了栏杆,栏杆却不如今日粗糙,滑腻的就想抹了油一样。
林清舒蹲下身,一阶一阶的仔细查看。
终于,在最顶上拐角的缝隙里发现了点东西,用手绢往上一抹,林清舒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那滑腻又泛着花香气的黄渍不是滑液又是什么。
那可是整个云洲,只有江家玉阁才有的滑液,不如其他家的会凝固,使用时要热水隔离融化。玉阁的滑液直接拿来就可以使用,效果又奇好,用了它在小的镯子也能取下。同理,它也特别特别的滑。
那日听雪楼第一天开业,十楼是专门留给她赏景的,一般锁了起来,不会有人上得来。那日却熙熙攘攘全是人。还有这玉阁的滑液,怎么会在听雪楼的栏杆上出现。
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还有最后她失去意识时迷迷糊糊听见的两句话——“去给江公子复命吧。”
“对不起夫人。”
那声“对不起夫人”实在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是谁呢?
“夫人,怎么上来了。”
林清舒想得入神,听见声音,低头一看,李花仙提着裙摆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