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欢颜被砸的大叫,一下一下,忍不住抱头蹲下身。
忽然,那一下接着一下的钝痛感没有了,只听“咯吱咯吱”几声,一股清淡的梅花香袭入鼻尖。
林清舒在赵欢颜面前蹲下身,掸落她发丝上的雪渣,浅浅道:“表小姐可还尽兴?”
赵欢颜暴跳而起,指着林清舒怒骂:“你混蛋!你敢如此对我?”
林清舒也站了起来,撸撸猫头道:“看来表小姐是还没尽兴了。”
一年纪小的小厮说道:“那我们继续,一定让表小姐尽兴。”
林清舒淡笑着走开,紧接着,如雨落般的雪球就向着赵欢颜的脸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
一下一下,赵欢颜都感觉不到痛了,因为那一颗颗雪球几乎要把她掩埋,整个人蜷缩在雪里,脑袋都冻懵了。
“我尽兴。”
没人停下。
“我尽兴了。”
还是没停。
“别砸了……呜呜呜!我错了,表嫂我错了。”
终于停下了。
接着又是一股浅淡的梅花香,伴随着一声猫叫,林清舒道:“现在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凭你敢在玉阁玩忽职守。”
偌大一个玉阁,掌柜的整天听曲看戏,无所事事。
“凭你敢在玉阁以假为真。”
玉阁里那个娼妓手上戴着的玉镯根本不是真的岫岩玉,岫岩玉质地坚硬,岂是她一锤下去就能碎开的。
玉身碧绿通透却太过完美无瑕,价值万金的玉镯也不可能有这么完美。
除非那是假的。
“凭玉阁出自我手。”
江老夫人还有一个哥哥,她嫁给江老爷后就时常往哥哥家里拿东西,江老爷去世后恨不得把整个江家都拿到她家里面去。
在云洲,凭借一间酒楼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吸血的人可不容易。没借势开玉阁,开药馆茶楼,那来赵欢颜这叮叮当当挂满身的金银珠宝。
“凭我是江家少夫人,江浸月明媒正娶的妻子。”
赵欢颜喜欢他那个大表哥,在同辈里面除了江浸月自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多次为难林清舒,次次都是为了江浸月。
“我懂你的心思。不过江浸月已有正妻,你若不嫌弃,待他回来,我便同他说纳你为妾。”
林清舒几个“凭什么”下来,赵欢颜一颗少女心早就无地自容,那一句“凭什么”不是在说她所享受的一切都来源于她林清舒。
一句“纳她为妾”更是把她羞辱到尘埃里。
她堂堂玉阁掌柜,云洲远近闻名的名门小姐,给人做妾?
即便是她那个无比优秀的大表哥也不行。
屈居在她林清舒之下更不行。
她要做的,是堂堂正正的江夫人。
赵欢颜气得发抖,恨不能掐死面前这个淡如水,又不容人忽视的女人。
“你好待也是他的表妹,我这个做主母的自不会亏待你,该有的礼数都回有。你就安心回去待嫁吧。”林清舒今天格外的困,却一直有人来打扰她,烦躁的摆摆手:“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滚吧!”
赵欢颜跪在雪地里,双目死死盯着林清舒的背影,像是要瞧出个窟窿来。一直到腿麻了才站起来,蹒跚往外走。
出了江府,迎面有一妇女牵着孩童而来。没记错的话她是听雪楼管事李花仙。
李花仙向她点头道好。
赵欢颜抬眸:“你来干什么?”
李花仙颔首说道:“明日听雪楼开业,特来跟江夫人商议事宜。”
听雪楼是三月前林清舒买的一处城郊的阁楼,楼前,十里桃花地。楼后,漫山遍野红梅树。十层高阁,前可赏桃花,后可观红梅,红梅间还有汤池。
如此胜地,只可惜在城郊遥遥数十里之外。
谁也不懂林清舒为什么把酒楼开到那荒无人烟处。
但赵欢颜已经有了更好的让林清舒什么也不拿,安安静静离开江府的好法子了。
赵欢颜点点头,漫不经心道:“你相公待你可真好,大雪天也不忘寻你。”
问言李花仙一愣,颔首点头,牵着孩子快步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