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细看碧霄神色一眼,没再追问,顺着她的话道:“小师叔能来落霞峰,玄清喜不自胜,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先在此住下,明日再带您四处逛逛?”
碧霄想了想,点头:“也好。”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碧霄突然低头一看,玄清虽然面色如常走着,但他的左脚明显有些迟缓,不像是正常行走。
“你的脚怎么了?受伤了?”碧霄问。
玄清眼神一垂,满不在乎道:“宠兽调皮咬了一口,敷点药就好了,无碍。”
碧霄皱眉:“宠兽?什么宠兽竟然还咬人?给我看看。”说着,她就要弯下腰去掀玄清的衣袍。
玄清连忙制止,红着脸往周围看了几眼,央道:“小师叔,这么多弟子在,您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
碧霄不由好笑:“行,我都忘了,你现在可是一宗剑尊了,不能再把你当小少年看了。”她附到玄清耳边小声道:“得给我们家小玄清留点面子。
玄清被她凑近扑来的气息拂得耳畔一痒,不着痕迹将上身往后退了半步,摸着鼻子道:“小师叔还是这么喜欢看我闹笑话。”
说这话的同时,走近了落霞峰主殿,碧霄率先迈步跨进去,等她转身去看玄清时,发现他略显吃力地抬起左脚迈过门栏。
碧霄拧眉,二话不说过去扶住他,撩起他长袍下摆。
玄清察觉她意图,连忙要将脚往回缩,却被碧霄强行把住,解开他履袜,才看到,绷带下他的脚踝清淤肿一片,哪里有什么宠兽咬过的伤口。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般严重?”碧霄正色问。
这明显就是脚筋断裂的伤痕,且是被极强神力所割伤的。
玄清苍白着脸,抽回脚踝,用纱布裹住急急忙忙穿好长履,放下长袍挡住,“真的没什么事,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就是前两天遇到几个上落霞峰来挑战的散仙,同他们切磋了几招,怕小师叔担心,这才没说实情。”
“玄清。”碧霄站起身,盯着他,“你从来不会对我撒谎的,你一说谎眼神就会乱瞟,你自己不知道吗?”
玄清沉默着,不说话了。
他不可能告诉小师叔实情,他的伤是白泽打伤的。
“就连你现在也会对我撒谎了。”许久,碧霄幽幽自嘲了一句。
玄清听她这般道,便知小师叔生气了,但他又不知该找什么借口,一时又着急又担心,将脸憋得通红,“小师叔,您真的不用担心,只是小伤,我身强体壮,落霞峰灵药多,修养几日就没事的。”
碧霄见他始终不肯说实话,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头升起:“难道,是白泽将你打伤的?”
玄清顿了顿,偏过头去否认:“不是。”
“你在说谎,就是白泽。“碧霄已然通过他的反应确定了答案。
但就是这样,才叫她心惊肉跳。
“白泽为什么要打伤你?”碧霄不解,震惊,无法置信。
“真的不是白泽帝君,跟他没有关系,小师叔就别乱猜了。”玄清仍旧笑着否认。
“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的神法如何我还不清楚吗?这普天三界,能将你伤至如此重的,能有几个?”碧霄摇头道。
况且这伤还很新,明显就是这几日功夫受的,往前倒推,大概就是玄清上天宫接走洛英的那天罢。
但碧霄不懂,为何玄清说什么都不肯将真相告诉她?
难道是白泽威胁他?
“那天,是你自己上天宫去的,还是白泽叫你去的?”碧霄转念又问。
玄清走到洞府深处,取了碧霄爱喝的灵茶冲上,递到她面前:“是我自己去的。”
碧霄睫翼一颤,事情果然如青羽说的那般,白泽在骗她。
“不过当时洛英心气甚高,不肯随我回落霞峰,是帝君同意后我才将她带走的。”下一句,玄清补充道。
“你从我闭月宫离开后,去了凌霄殿?”
玄清这回没有否认:“帝君是有召见我,不过也是因为洛英的事。”
其他所有事玄清都不会对碧霄隐瞒,但唯独白泽打伤他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
以碧霄的性格,若是知道此事,定会去和白泽理论争吵,她有多护短,玄清再了解不过,所以他不想自己成为她和白泽之间的隔阂。
碧霄心中百转千回,不想让玄清担心,面上一点儿没显露出来,只道:“好了,别遮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伤到脚筋可不是小事。”
玄清见她不再追问,这才小心翼翼将脚踝撩起。
碧霄看得一阵心疼,两手凝聚冰掌替他疏淤活骨,又取出灵药抹了,重新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前前后后忙活了小半时辰。
期间玄清一动不动,僵着脚任碧霄给他换药,只在她垂头认真抹药时,出神地看她一会儿。
这样温情的场景,自从小师叔成婚后,玄清就再也不敢奢想。
没想到今日竟因为白泽的怒火一掌再次拥有,玄清轻笑,这大概便是因祸得福吧。
“不好了师尊,大师姐跑出面壁室,人不见了!”
洞府外忽然传来弟子慌张地声音。
玄清眉头一皱,洛英竟不顾他的命令擅自跑出了面壁室,他叫来弟子询问:“可四处找了?她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弟子道:“已经找了,峰里上下都没见着洛英师姐的踪影,方才云飞师兄去给她送水,才发现静洞府里没人,也不知道大师姐什么时候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