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山再说,猪血我帮你端着。”他看许冬至端得挺费劲的,想来这盆猪血之前应该是陆白在端。
许冬至端着一盆四五斤重的猪血确实挺费劲的,没跟他客气,直接把盆给他。
沈追司先把手里的煤油灯给空着手的陆白,再双手接过他手里端着的盆,份量挺足的,可见野猪的个头着实不小。
“野猪,你们俩一人背一半吗?”猪血都端着,野猪不可能没带上。
“野猪的肉,我姐背着,内脏,陆白背着,还有我们带上山的锅碗瓢盆什么的,也是陆白背着。”许冬至说。
沈追司听了,差点被他们气笑了。
“还带锅碗瓢盆什么的,你们是上山来野炊的吗?”
“是啊!”他们就是上山来野炊的,不然,带什么锅碗瓢盆。
沈追司:“……”
沈追司想想也是,一时无言。
过了片刻,他才问陆白:“你背得动吗?背不动我来背。”
不要问他为什么问的是陆白,而非许新月。
许新月的力气有多大,他是见识过的。
而且,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背不动的样子。
反观陆白,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一个人,一点也不像是干这种力气活的。
陆白不久前刚吃了一颗苹果,体力充沛,但接下来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他不确定自己的体力能不能坚持到家。
与其等到体力耗尽再给沈追司背,还不如现在就给他背,这样至少他不会被累着。
他背上背着的竹筐给了沈追司背后,端猪血的任务就落在他头上了。
陈瀚民也没闲着,他想帮许新月背她背上背着的竹筐,但许新月不给,坚持要自己背,他拧不过她,最后只从她那里要来了一盆猪血。
他心里也有很多问题想问许新月他们,但和沈追司一样,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打算等下山后再问。
下山的路不好走,除了许新月外,其他人都走得挺专心的,过程中,没什么言语交流。
下了山,没走多远就是许新月他们家。
杨翠兰还在给他们看家,没有回自己家。
见他们全都安全回来,她从天黑开始就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放下后,她才注意到陈瀚民和陆白手上都端着一盆像是猪血一样的东西。
“你手上端着什么?”她问陈瀚民。
“猪血。”陈瀚民说。
“哪来的猪血?”他们不是上山去了吗?
陈瀚民也想知道这两盆猪血是怎么来的。
于是,他将目光落在了许新月他们仨身上。
与此同时,和他一样满心疑惑的沈追司,也将目光落在了许新月他们仨身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们在山上野炊,碰巧看到一头被藤蔓缠住不知道多久,已经奄奄一息的野猪,就上去给了它的心脏一刀结果了它。”许冬至轻描淡写道。
沈追司听了,只觉得扯淡。
陈瀚民和杨翠兰倒是没怀疑什么。
一来是他们相信许冬至,觉得他不会说谎,二来是除了许冬至说的碰巧,他们想不出来,他们仨是怎么结果了一头这么大的野猪,还放了两盆猪血回来。
沈追司虽然不相信许冬至的说辞,但他也没质疑,因为当着陈瀚民和杨翠兰的面,有些话,他不好说。
他没质疑,许冬至就问他:“你今天怎么又过来了?”
“我过几天可能要去趟省城,下午有空,就过来问问你们,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带什么东西。”沈追司胡诌道。
许冬至没看出来他是胡诌的,问他:“具体哪天?方不方便带我们一起?”镇上能买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他们很早就想去趟省城了。
沈追司:“……”
沈追司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卡壳了几秒,才说:“还没确定,等确定了,我再跟你们说。”
“哦,那到时候再说。”许冬至看出来他是胡诌的了,在他卡壳的时候,眼里的期待一下就没了,说话的语气也冷淡了几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让陆白切几斤野猪肉给你带回去。”
“明天吧!”沈追司说,“我车灯坏了,夜路不好走。”
许冬至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露出“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虚假地笑道:“行,那就明天再给你切。”
沈追司感觉他想说的其实是,明天把你切了。
许冬至没有这么丧心病狂,他顶多等杨翠兰和陈瀚民回去后,把他扫地出门。
“伯娘,今天辛苦你帮我们看家了,还有瀚民哥也是,辛苦你上山去接我们。”
“看个家而已,有什么可辛苦的,别跟伯娘,还有你瀚民哥客气,伯娘这条命都是你们姐弟俩救的。”她病得躺在床上起不来那会儿,要不是有他们姐弟俩每天变着法地给她送饭菜和各种补汤,她这会儿兴许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