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干什么?”沈追司的语气虽然不由自主地透了几分无奈,但警惕心不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坐在她身旁的许冬至的一举一动他也没放过。
一动不动的许冬至和仿佛患有多动症的许新月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新月从小竹筐里拿了一颗苹果出来,咬了一口,嘎嘣脆。
沈追司:“……”
沈追司忍无可忍。
“你能不能严肃一点?”他手上拿着枪呢!还是上了膛的枪。
“严肃能当饭吃吗?”许新月反问。
沈追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左老中医过来了。
书房的门没关,左老中医一来就看到沈追司拿枪指着坐在他对面的许新月,这画面本该是剑拔弩张的,但……
左老中医看了眼正在吃苹果的许新月,总觉得这画面用剑拔弩张来形容有点不太合适。
“你们这是……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
“买卖成了,但仁义不在了。”许冬至说。
“买卖成了,仁义怎么会不在?”左老中医不解。
“他不相信我姐一眼便能看出来他身上有什么伤,觉得我们事先调查过他,还怀疑我们是间谍,想对他们家老爷子不利。”许冬至解释。
左老中医听他这话,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正吃苹果的许新月身上,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能一眼便看出别人身上有什么伤的人。
但她挖人参的技术不错,不排除人不可貌相的可能性。
“小丫头有这本事?”
“老爷子的左腿再不治,以后怕是要杵着拐杖度日。”许新月答非所问道。
她这话一出,左老中医脸上的怀疑瞬间被惊诧取代。
他的左腿早年随军的时候中过弹,因为当时的医疗技术有限,有两块弹片留在里面,至今没有取出来。
年轻的时候还好,没太大的感觉,但是这几年,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弹片残留的地方时常隐隐作痛,甚至整只左腿都有点力不从心。
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此事。
也就是说,许新月不可能通过事先调查知道他的情况,只可能是靠眼睛观察。
“把枪收起来吧!小丫头有这本事。”连他的陈年旧伤都能一眼看出来,能看出他身上有什么伤并不奇怪。
他的话,沈追司还是信的。
“抱歉,是我眼拙。多有冒犯,望见谅。”
“可以看你爷爷了吗?”许新月问。
沈追司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他还是有点犹豫,主要是他爷爷身份特殊,不能有一点闪失,而他对许新月他们姐弟还不存在信任这种东西,不太敢冒险。
但许新月的医术,是得到左老中医的认可的,他又怕不让她去,会让他爷爷错过一次绝佳的治疗机会。
“让她看看吧!”左老中医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但他们家老爷子的情况并不乐观,即便有上百年的人参,也可能只是吊着命,甚至可能吊不住命。
“好。”沈追司到底还是松了口。
许新月对他的态度挺不满意的,就好像是她求着要给他们家老爷子看病似的。
于是,她小声问许冬至:“我现在要是说我不看了,他会不会和我拼命?”
“会。”回答她的人是沈追司,一脸冷漠。
“从来都是别人求着我给他们治疗,你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作为一个战斗人员,她很不喜欢把自己当成医疗兵使,所以,轻易不会给自己人以外的人治疗。
即便是许冬至,她也是在把他当成自己人后,才给他治疗的。
“我道歉,对不起。”沈追司能屈能伸。
“光说道歉有什么用?”对不起能当饭吃吗?
“那你想怎么样?”沈追司问。
“想要肉,几斤合适?”许新月转头问许冬至。
“两斤?”许冬至试探性道。
“都不够我自己吃。”许新月嫌弃。
“那就四斤。”许冬至翻了个倍。
四斤勉勉强强,她吃两斤,许冬至和陆白一人一斤。
“就要四斤。”她说。
沈追司:“……”
沈追司突然觉得不久前怀疑他们姐弟俩是间谍的自己多少有点眼瞎。
“成。”
他点头了,许新月和许冬至这才和他一起移步去他家。
左老中医也一起,带着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