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点,再近一点……
谢莱恩在黑暗中寻觅到唐琰的唇,磕磕绊绊吻了上去,便如瘾君子找到了那个令他迷恋的东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请把您的信息素给我……”
谢莱恩胡乱吻着他,胸前摩擦着唐琰的外套,直到红肿起来。他好似荒漠中饥渴的旅人,不得到水就会立刻渴死,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隐隐带着哭腔:“信息素……求您给我好么……给我……”
唐琰被谢莱恩一连串的举动弄懵了,未成年雄虫哪儿来的信息素。他用力按住谢莱恩的动作,艰难想去寻找第三支抑制剂,然而力气根本比不过出于暴乱状态的雌虫,很快便被反制住了。
“求您……给我……”
谢莱恩毫无章法的亲吻着唐琰,笨拙而又难耐。身上的玫瑰花香馥郁惑人,夹杂着浅浅的血腥甜味,形成了致命诱惑。
唐琰的后颈又开始滚烫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鼻翼间的玫瑰花香是如此清晰。他好似受了什么诱惑,喉结滚动,忽然一个翻身将谢莱恩压在了身下。
撕碎那朵玫瑰,并吞咽入腹。
唐琰的大脑给他下达了这样的指令。他静默一瞬,忽然毫无预兆吻住谢莱恩的唇瓣,温柔不失力道的搅弄着,直到对方软成了一滩水。
谢莱恩紧紧抱着他,任由唐琰埋首在自己颈间,恍惚间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对方温热的唇舌。殷红一点。他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控制不住仰头,脆弱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犹如濒死的天鹅。
不够,还是不够……
他们在地上来回翻滚,抵死亲吻,谢莱恩的虫纹却依旧灼热。他在唐琰耳畔呜咽喘息,难掩痛苦,眼尾红晕愈深,好似要滴出血来。
“唐琰……阁下……给我您的信息素好么……信息素……”
他要唐琰的信息素……
只要,唐琰的……
属于唐琰的……
一阵阵低语呼唤终于让唐琰回归了几分理智,恍惚间他好似从杂乱的地板上看见了一支熟悉的药剂,艰难伸长手臂捞了过来,找到注射器,对准了谢莱恩的脊背。
唐琰怕伤了他,用力按住谢莱恩,声音低沉道:“别动——”
下一秒,针尖刺破皮肤,药剂顺着被缓缓注射进了体内。
谢莱恩本能想挣扎,但又依靠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勉强忍住了。他痛苦闷哼出声,身形一阵痉挛颤抖,末了终于泄力似的倒在唐琰怀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唐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缓缓吐出一口气,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勉强聚起一丝力气,踉跄着把谢莱恩抱到了床上,然而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攥住了衣领——
唐琰低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紫色眼眸,眼尾红晕未退。谢莱恩躺在病床上,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神情难掩认真,忽然声音沙哑的问道:“阁下,您知道我喜欢您的,对吗?”
如果以前还能装作不知晓,但今夜的一场吻,已经把窗户纸彻底捅破了。月色静谧,空气也因为这句话凝固了一瞬。
谢莱恩重复道:“阁下,您知道我喜欢您,对吗?”
唐琰闻言陡然陷入一阵静默,他撑在谢莱恩身侧,低头注视着他,良久后才缓缓出声:“……谢莱恩,我只是c级,并不足以抚平你的精神力暴乱。”
谢莱恩忽然笑了笑,在夜色中尤为动人:“阁下,我从来无惧死亡,一支高贵的玫瑰只需要自由地活着就够了,如果苟延残喘,那么它与杂草无异。”
他语罢,攥住唐琰衣领的手紧了紧,下巴微抬:“所以,现在请告诉我,您的心意。”
唐琰喜欢这样洒脱傲慢的谢莱恩,他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很难拒绝,并且无法拒绝:“……谢莱恩,我想你知道我的答案。”
唐琰不是犹豫温吞的性格,因为生命中很多东西都是转瞬即逝的。他确实有些喜欢谢莱恩,他无法撒谎,也无法否认。只是他们之间的等级依旧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然而话音刚落,下一秒他后脑便陡然传来一股压力,唇上多了一抹温热。唐琰没有拒绝,他扣住谢莱恩的后脑,与对方交换了一个缱绻且温柔的吻。
“阁下,希望您不要介意,”谢莱恩呼吸不匀,他看着唐琰,半晌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回去后,会向雌父告知我们的事。”
纸是包不住火的。
而谢莱恩亦不是藏藏掖掖的作风,
唐琰没有拒绝,低低嗯了一声,他无意识看向窗外,却发现天边不知何时显出了一抹鱼肚白。而谢莱恩此时终于恢复了一丝气力,勉强从床上坐起了身。
医务室满地狼藉,他却注意到了桌角一束热烈如火的玫瑰,慢慢走过去,修长的指尖碰了碰依旧鲜艳的花瓣,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唐琰脱下自己的外套,从后面给谢莱恩披上:“你再来晚一点,它也许就枯萎了。”
谢莱恩闻言唇边笑意渐深,紫色的眼眸满是愉悦。他对那束玫瑰爱不释手,转身吻了唐琰一下,低声道:“看来我连夜赶回来的决定是对的,感谢您的礼物,这束玫瑰非常美丽。”
谢莱恩穿上了唐琰的外套,把扣子一一扣好,手臂虽然有伤,但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虽然很想与您再多待一会儿,但我还有些事要办,办完后我会尽快来找您的。”
他需要去向那个古板而又严肃的雌父坦白一些事,这无疑是个大麻烦。谢莱恩隐隐感到棘手,但并不后悔。
唐琰微微皱眉:“你的伤……”
“没关系,军雌的自愈力一向很强。”
谢莱恩离开了,并带走了那束令他钟爱不已的玫瑰。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后脚唐琰的身形便晃了一下,险些晕倒。
唐琰不知是不是受了谢莱恩身上气息的影响,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体温滚烫得有些不正常。他只当是自己熬夜太过疲累,勉强打起精神收拾好医务室,离开军部回到了家中。
托帕兹刚刚到家没多久,冷不丁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还以为是楼下管理员。走过去开门一看,却见是唐琰,吓了一跳,生怕他因为昨天的事收拾自己,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不是去军部了吗?”
唐琰盯着他,没说话,看似神色如常,实则浑身都在冒冷汗,脑神经已经趋近麻木。他步伐踉跄的进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忽然一黑,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托帕兹见状吓了一跳:“唐琰?!”
他冲上前接住唐琰的身体,结果发现唐琰双目紧闭,身上烫得不像话,而且一直在出冷汗,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等做完这一切,托帕兹还是有点慌,六神无主之下,本能想寻求靠谱雌虫的帮助,给伊尔维萨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