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大雨稍歇,大船缓缓靠岸,几名护卫先行下船,买下了三辆马车,每辆车厢可坐四人,车外驾车一人,三辆车足够装下十四人。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层挡住,一行人在深沉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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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万仞商道。
道路并不宽敞,大约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行,两侧长满郁郁葱葱的树木,繁茂的枝叶在路上空相接,挡住了正午灼热的阳光,只给路面撒上一片碎金。
一队马车就在这样的树荫下飞速奔袭。
车队前后共七辆,前面六辆都是运货的车,每车并辔两匹马,车斗里满载货物,表面用厚实的篷布盖得严严实实,车外有车夫两人,车上插着印有“隆兴商队”字样的旗子,看起来跟普通商队无异。
若是有心人仔细看,便能看出那些个赶车的车夫一个个眼睛精光发亮,并非普通练家子,而像是经过训练的兵。
最后一辆是寻常马车,簇簇新的,不像经历过长途跋涉,车型宽敞,高大结实,车顶有块滑板向一侧推开,下面是一层网格,用以在炎热的天气中透气,若是赶上狂风暴雨,便可以将滑板推回来将车顶封死。这样的马车造价不菲,想必车主人非富即贵,要么就舍得享受。
此刻车窗的布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撩起,手的主人向外微微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又轻轻将帘子放下。
这人正是关平野。
除他之外,车里还坐了三人,一个是孟闯,另外两个是哈沁与他的手下。
高酉和另外一人在外驾车,马儿跑得很快,车厢颠簸异常,所以车中无人说话,沉闷得有些压抑。
关平野面如金纸,十分难看,一只手捂着胃部,似乎已经难以承受。
哈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硬撑有意思吗?这一路上你吐了多少次?到时战俑由孟闯来操控,你何苦非同我们一起上路?”
关平野紧紧抿着嘴唇,额头上冒出大颗汗珠,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孟闯见他实在难受,便挑开前边车帘,对高酉道:“停车,原地休整!”
高酉一点头,便向前方喊去,整个车队便缓缓停下。
哈沁不悦道:“马车本就不如骑马快,这样岂非耽误时间?!”
“只休息片刻而已,难不成你能飞过去?”孟闯面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么心急,要不然你来操控战俑?哼,什么都干不了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哈沁目光阴森:“若没有我们出钱,你们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