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之下,卓应闲忽然灵机一动——
若触碰不到,那便为你歌唱吧。
如果歌声能抚慰你,我愿意做你的夜莺。
幸好那什么劳什子“火翅”吊着人飞不快,脑袋上套了麻袋,也不至于被风顶得张不开嘴,于是他便肆无忌惮地唱起来。
只不过唱着唱着心里仍是有些没底,不知道聂云汉距他多远,能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正当他担心之时,聂云汉的歌声在他不远处响起。
人唱歌的声音和平时说话的声音略有不同,卓应闲也是略微一怔,才反应过来,瞬间喜出望外!
聂云汉平日里声音富有磁性,唱起歌来声线愈发浑厚: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比起卓应闲悠扬的小调,聂云汉唱的这几句更庄严肃穆。
细细听了一遍,卓应闲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离开棠舟府之时,赤蚺在关山衣冠冢前齐声朗诵的《国殇》。
这诗句唱起来雄浑悲壮,却也能鼓舞人心。听到这歌声,卓应闲便放下心来了。
他的汉哥,向来便有韧性,遭受再多苦难,也不会轻易破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吊着他的那个黑衣人晃了晃绳子,对聂云汉道:“马上降落,我数三个数,你先落地。”
聂云汉唱歌唱得声音嘶哑,懒散道:“听见啦。”
接下来听到黑衣人数到“三”的时候,聂云汉感觉脚底触到了坚实的土地,他踉跄着向前跑了几步,堪堪站稳,腰间绳索又是一紧,是那黑衣人也落到了地上。
“现在可以把面罩摘下来了吧?”聂云汉解开了绳子,他听到有蹒跚的脚步声向他走来,应当是关平野。
果然,关平野的声音传来:“当然可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手解开了系在聂云汉后颈的绳结,把布袋取了下来。
聂云汉目光立刻落在了不远处卓应闲的身上,大步向他跑去,将为他解绳结的黑衣人一把推开:“我来!”
卓应闲听到他过来,声音里含了笑意,嗓音也是哑的:“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