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野轻描淡写道:“危险?我这两年哪天不危险?相比人心而言,这些东西反而是最安全的。”
“这两年,你除了改造铁盾,就是在研究这些?”
“父亲含冤而死,你又被关在大牢里,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保护自己。铁盾是死的,我也带不走,所以只能躲在林园不出去,研究这手铳和腰间雷,也不过是为了防身罢了。”关平野黯然道,“偏偏那日跟望星出门,没有带上这些东西,要不然也用不着哥哥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聂云汉动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弟,我理应照看你,这两年身不由己也就罢了,怎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是啊,一家人……”关平野垂着头,纤长睫毛挡住他的目光,轻声道,“可现在哥有了更重要的人了,我算什么。”
聂云汉见他老调重提,顿时心塞,冷下脸道:“你知道我的脾气,不喜欢别人跟我叽叽歪歪,我只对你说一遍——你与阿闲对我来说都重要,你俩不论谁出事,我都会拼了命去救,惟一的区别就是,我希望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好好活着,但我会与他同生共死,你明白了吗?”
关平野抬眸,眼中有泪光闪烁:“哥,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独活!”
“我呸!”聂云汉捶了他一拳,“你是我义父唯一的儿子,少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左右我也不能传宗接代……生与死又有什么重要?”
“关平野,你活着是为了传宗接代吗?”聂云汉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更是没了耐心,“兔崽子欠收拾了是吧?别招我揍你!”
关平野听他这么说,“噗”地一声笑了:“好久没听见你骂我了,怪想的。”
“你什么毛病?给好脸还不行。”聂云汉乜斜着眼觑他。
“对关系远的人客气,关系近的人之间就是会骂骂咧咧,那叫不生分。”关平野认真地看着他,“哥,两年不见,很多事都变了,我不怕别的,就怕你跟我生分。”
他天生一双含情眼,平日里不苟言笑,也不与人目光相触时,只显得有些疏离,但他专注看人的时候,配上潋滟眼波,看起来十分深情。
昨日之前,聂云汉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什么别的含义,可现在他懂了,再看这双眼,不免有些毛毛的,生怕再多说两句,这孩子就要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来。
“你是我弟,我俩永远不会生分,但你也得答应,别惹我生气才行。要是我气急了,也会六亲不认,没个十年八年都不会再理你。”聂云汉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