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汉心痛得无以复加,咬牙道:“只要能痊愈,怎样我都陪他熬过去。”
戴雁声叹了口气:“这当中还会夹杂药瘾发作,瘾君子你见过吧?发作起来就像有小虫子在骨头里爬,折磨得人死去活来,刚毅一点的人宁愿死都不做药瘾的傀儡,那些没脊梁骨的,为了解一时之瘾,什么下作的事都做得出来……”
“阿闲不会的,我们也没有能给他解瘾的药……”
“你听我说完!”戴雁声瞪他一眼,“我们是没有,难道有你就会给他吗?我是说,毒性加上药瘾,合在一起,会更让人难以承受!我不担心阿闲有没有毅力,我担心他挺不过去!”
“不会的……不会的……”聂云汉抱紧怀里的人,自顾自地说,“他吃这个药是为了救我,他也能为了我挺过去。”
戴雁声无奈道:“这跟人的意志没有关系,只跟人的极限有关系。这期间他吃不下喝不下,没办法补充体力,毒性药瘾一并发作,你要他用什么去扛?我怕他猝……”
“别说这些没用的。”聂云汉冷冷打断他,“把你那些补体力的药全都拿来,还有,炖十全大补汤,给他往里灌,有我在,黑白无常也别想把他的命勾走,别提什么夺魂钩!”
“行,丑话我说在前边了,这事儿说到底也不难,一是拔除毒性,这个我来想办法,好在这山上有的是解毒的草药。另一个就是把药瘾戒了,纯靠体力和意志,你有什么招就都使出来吧——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说实话,跟阿闲一路走到这儿,虽然时间不长,我也把他当同袍看,我也为他心疼!”戴雁声怒道。
聂云汉没再说话,戴雁声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卓应闲刚刚昏睡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戴雁声和聂云汉的争吵,待他出门,才微微睁开眼,对聂云汉道:“别……为了我……吵架……”
“没吵,我俩说话就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聂云汉抱着他躺下,“你躺我身上,能舒服一点。”
“汉哥……你别……担心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定能……熬过……去……”
聂云汉吻吻他的额头,想到他可能要遭受的那些折磨,情不自禁流了泪:“一定能熬过去,一定!”
没过多久,卓应闲又开始发作,整个人抖得像寒风中的树叶,聂云汉感觉自己使劲浑身气力都不能让他少颤抖一些,除了抱紧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戴雁声怕自己做的那些补药药丸里有什么跟那毒药丸的药物相冲,也怕他虚不受补,不敢让卓应闲乱吃,便只让聂云汉喂他服了百解丹和固元丹,然后就是让万里风用兔子、山鸡、蛇一切能找来的能补身的东西炖汤,给卓应闲往下灌。
卓应闲毒发的时候,整个人好似被梦魇住似的,听不见人说话,更无法进食,聂云汉便嘴对嘴地给他喂汤,喂下去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