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杀手,想必这某乙与我交情也不深。”聂云汉想起方才领头那人晕倒前说的话,兀自冷笑,“我现在倒是好奇,那个会让我后悔、令我承受不起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卓应闲抬头看他,认真道:“不管是什么,我与你一起面对。”
聂云汉弯起眼角:“现在就算是你想跑,我也不会放手的。”
两人将四人衣服穿好,把他们整整齐齐排在一边,便匆忙离去。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被人盯上,聂云汉和卓应闲都担心其他同伴遇险,于是他们没有回万家客栈,而是顺路先去了折柳居,见万里风与戴雁声无恙,叮嘱了他们几句,又去了云来客栈。
向羽书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张着嘴流着口水一副傻样儿,就连聂云汉与卓应闲从窗中爬进来都没知觉。
聂云汉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床前,突然出手绞住向羽书的一条胳膊,少年此刻才惊醒,立刻要弹坐起身,聂云汉便顺势将他翻了个身,抓着他另外一只手臂别到背后,屈膝压上他的后心。
向羽书惊恐大叫:“你是谁?!报上名来!”
后背那人并没有出声,他听见桌边还有个人发出“呼”的一声,似乎正在吹什么东西。
大半夜里屋里竟然闯进来两人,少年慌了神,“吭哧吭哧”剧烈挣扎,可背上那人按得他死紧,他挣出满身大汗竟无一丝松动。
向羽书突地想起左横秋,便大声道:“左哥?!左哥!你们到底是谁,把我左哥怎么了?!”
桌上蜡烛突然被点亮,向羽书蹭着枕头艰难扭过头去,看见那处站了个熟悉的身影,恍然间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带着哭腔道:“闲哥哥,你们做什么这样戏弄我?压着我的是不是汉哥?汉哥,求求你,松开我吧!我知道错了!”
卓应闲无奈地看着他,也不好开口劝,连自己这个江湖人都觉得这孩子警惕性太差了,着实得给他上一课。
聂云汉不仅没松手,反而更使劲儿往下一压,厉声道:“你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睡这么死,我不够警觉……”向羽书被压得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
“还有呢?!”
“还有?还有……啊对,我不该不等左哥回来就睡觉,是我太大意了……”向羽书连连哀求,“放开我吧汉哥,我真的……真的喘不上气了……”
聂云汉眉头紧皱,扭紧了他的手,疼得向羽书“嗷嗷”叫个不停。
“认错都认不全,以前教你的都就饭吃了?怎么光长个儿不长脑子?!”聂云汉怒道,“左哥没回来你就敢睡这么死,窗口门口连个陷阱都不设,你心倒是挺大啊!发觉被人擒住了,不是立即想办法挣脱,而是问对方姓名?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傻,暗杀的时候还先自报家门?!还有你刀呢?!刀呢?!放了八丈远,真遇上敌袭你拿什么跟人打?!‘枕戈待旦’这个词你没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