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来势凶猛, 卓应闲将手中剑挥舞成一片白光,抵挡射过来的箭矢,生怕伤到地上的聂云汉。
黑夜影响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树上装置是什么情况, 只知道那些箭片刻不停, 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间。
聂云汉被卓应闲踹倒, 就地一滚,借着他的掩护迅速抽刀起身, 与他背靠背地打开乱箭。
强势的袭击持续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才慢慢停歇下来,由于精神高度紧张,两人累得气喘吁吁, 但都不敢放松,仍旧警惕地四下张望。
聂云汉低声道:“受伤了吗?后背伤势可有影响?”
“没有,你呢?”
“我也没事。”
卓应闲仰头望着两边的树:“怎么这机关就跟知道我们在哪儿似的,盯着我们打, 莫非有人在操控?”
“你想多了,放箭的机关在树干上缠绕一圈,不留死角。”
卓应闲抹了抹额头的汗:“我还以为它是会转向的呢。”
“‘铁盾’主要是防御, 第一层预警网被惊动之后,自然不遗余力斩杀入侵者, 若将机关设为转动的,必然就会给人留下喘息的时机。”见目前没有装置发出动静,聂云汉松了口气, 拉着卓应闲规规矩矩去走小径。
卓应闲不安地回头看了眼那影壁墙,疑惑道:“方才你不是关了铁盾了吗?怎么还会触动预警网?”
聂云汉目光深沉, 一边走一边留意两侧:“看来平野改造过‘铁盾’,把以前的机关设置都改了, 可能还升级了防御,接下来咱们务必小心。”
“许是关爷出事之后,他更害怕吧,若是敌人斩草除根,他便首当其冲了。”
“嗯,可能是这样,毕竟当时我自顾不暇,没人能保护他。义父被怀疑叛国,韩方避嫌,是其他官员领了圣命派人来审问他,见他对义父情况一无所知,又长期不在棠舟府,便也没多苛责,问完话就撤了人。”
聂云汉道:“之后韩方曾私下联系平野,想要秘密派人保护他,被他拒绝了。平野有腿疾,内心里还是自卑的,他极其讨厌被人盯着的感觉,或许因为这样,他才改造了‘铁盾’,一来为了自我保护,二来也避免以前知道的人泄密,轻易卸掉铁盾防御。”
可能这些人里,也包括我吧。
聂云汉心头隐隐泛起一股酸楚,他与关平野兄弟相称多年,早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亲生弟弟,可情感是勉强不来的,自己对对方毫无保留,不代表对方也会同样信任他。
况且关山出事之后,聂云汉被立即收押,一度传来要问斩的消息,最终却又被按了下去,其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告诉关平野,即便有人写信告知,没听到聂云汉本人的解释,以他那敏感的性子,关平野心中依旧会怀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