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应闲就着这个姿势略略一低头,柔软干燥的唇轻轻蹭过了聂云汉的手掌,咬了一口粽子。
这一下就足够聂云汉心里哆嗦,可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卓应闲咬完之后,还轻轻舔了舔他的掌心,才躺了回去。
饶是那一下轻盈至极,如同一片羽毛若有若无地掠过,聂云汉仍然顿时凌乱了,意意思思地看了卓应闲一眼,又不小心瞥见了舔嘴唇时探出来的粉色舌尖,心慌地移开眼,心道,是我的错觉吧?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还顾得上……一定是错觉!
卓应闲只吃了一小口就不吃了,其实他连咀嚼的力气都不剩下多少,早也感觉不到饥饿,只是不想让聂云汉的一番心意落空才吃这一口。
费了半天力气才吞咽下去,看着面前这张憔悴消瘦的脸,他轻声说:“吃不下了……你也饿了吧……若不嫌弃的话……”
“胡说什么,我就是嫌弃我自己,也不可能嫌弃你。”聂云汉见他虚弱的样子,确实也不适合吃这不好消化的东西,于是几口便吃掉了那剩下的大半个粽子,一边吞咽一边道,“一会儿外边消停了,我叫人煮粥给你吃。”
卓应闲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这人饭量自己是领教过的,这些天被人囚禁,他也没能着吃什么像样的饭,想必早就饿坏了。
外边打斗声渐消,向羽书在外嚷嚷:“汉哥?汉哥?你们在哪?”
“在这!”聂云汉扭头冲外喊道。
向羽书跑进来一看,两人都在,顿时松了口气:“所有人都抓住了,段展眉和时雨就绑在旁边,剩下那些手下全都关进了缀玉厅,凌二哥叫人看着他们呢。”
卓应闲听向羽书管凌青壁叫“凌二哥”,无力说话,便非常缓慢地翻了个白眼。
聂云汉见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发顶,回头看着向羽书:“这么快改口叫凌二哥了?他那一刀你忘了?”
“啊……没忘,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的!这不是……他不光放了我,还带人来救你们了么……”向羽书战战兢兢,一脸羞耻,越说声音越小,“他也不是坏人……”
“得了吧你,变心比翻脸都快,谁家姑娘看上你才倒霉。”聂云汉呲儿着他,问道,“戴爷来了么?”
“来了来了!戴爷、左哥都在,大家怕游萧闹气脾气制不住,没让风姐把他带来。”
“去喊戴爷过来帮阿闲看伤,叫他来的时候带个烛台;你去苗公子原来住的那个院子,在花园里挖出咱们的装备,把药箱拿来;叫人放了被段展眉关起来的下人,吩咐厨子做些清粥小菜端到这来。就这些,去吧,动作快一点!”
“是!”
向羽书接了任务飞快地跑出去,片刻后戴雁声和左横秋便一人端了个烛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