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我来,说要与我们做生意,来了又不说要买什么,吞吞吐吐,打的却全都是我大哥的主意。”韩汀冷笑一声,“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三人此刻围桌而坐,一旁的彭员外见状不妙,赶紧打圆场,忙道:“雷三哥千万别动怒,段舵主是想着双方能长期合作,这才想拜会孔先生一面,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韩汀冷冷道:“跟待宵孔雀合作,没有长期短期一说。第一次成了,才能有下一次的机会,若是哪一次出了岔子,这生意永远就没得做。我们也不跟任何一方有长久的关系,你要来买,我们能卖便卖,送货到岸,银货两讫,大家各走各路,权当不认识。要不是曾经受过彭员外你的恩惠,今日之约,我也定不会来赴的。”
这话听得段展眉脸一阵红一阵白,顿觉坐蜡,心里也叫苦不迭。
早知如此,便应该跟哈沁问清楚,他们要的到底什么,现下也好跟这雷老三谈。可每当问及此事,哈沁便对他闭口不提,只说等见了待宵孔雀掌舵人,亲自商谈。
恐怕他一来是怕打草惊蛇,二来是怕自己钻了空子,跟待宵孔雀买卖后,再转手高价卖给他。
哈沁想先见孔昙,这事好理解,他有见不得人的需求,而待宵孔雀必定有货源,他自然想与对方谈出一个稳定的合作关系,避免之后采买再遇到麻烦。
可看眼下这情况,就算孔昙愿意见哈沁,也不可能跟他“稳定”。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能就是待宵孔雀的生意经,此后不管哪个买家或者卖家出了问题,都扯不到他这个“开场子”的人身上。
面对韩汀冷脸,段展眉无奈道:“雷三当家莫气,我就是个中间说合的,是那主顾想见孔先生,非要见了孔先生才肯说要买什么。”
韩汀听后,顿时疑惑地眯起了眼:“这人行事如此奇怪,莫不是想谋害我大哥?!”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彭员外连忙道,“这人你也知道……就是南边来的那位……”
“独峪人?!”韩汀眉峰一挑,脸色更加难看。
“是他们没错,你看那独峪小地方鸟不拉屎,物资奇缺,到我们地产丰饶的大曜来采买也是顺理成章。只可惜互市上对于物品买卖有限制,他们不得已,才到了咱们这儿寻找机会。屡次被孔先生拒绝,他们实在是求助无门,才找到段舵主这儿来的。段舵主热心才出面帮他们这个忙,也不是要跟孔先生过不去。”彭员外陪笑道,“主要也是想化解双方误会,大家和气生财,岂不美哉?!”
“美个屁!我大哥明明白白否定的事,你们到我面前来说项,这不是成心为难我?”韩汀勃然大怒,“你们是想挑拨我和我大哥的关系?”
左横秋在底下听着,心中一阵冷笑:真是各打各的如意算盘,什么玩意儿!再说,独峪人什么东西不够使的,非得到黑市上高价买,这能是好东西吗?彭员外这番说辞,想糊弄谁?
他正想着,冷不丁听见身下那寒凝斋的门忽地被人撞开,几个人吵吵嚷嚷地进来。
“快快快,把他放床上。”
“妈的,没想到这云闲公子看着瘦,拖起来还挺沉的!”
“少他妈废话,快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