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不久,就听到熟悉的鹧鸪哨声,他一回头,冲站在墙角的两人笑道:“风姐,戴爷。”
原本卓应闲想一个人去城西,后来还是觉得万里风能与自己同去最好,一来她经验丰富,有什么事可以相互照应,二来免了再找机会传话,省得传来传去传出什么误会来。
于是他便叫向羽书以哨声跟万里风沟通,也是这才知道向羽书的哨是鹩哥哨,这跟他本人还是有些差距的。
戴雁声则留在鹳雀楼附近,盯着绿绮琴的那个车夫,同时也看顾着包厢里的动向。
卓应闲怕带出自己的剑,将来被段展眉见了容易穿帮,便赤手空拳地下来,心想反正是盯梢,被发现就跑,绝不恋战。
但戴雁声见状,将自己的刀给了他,还把帷帽也扣在了他头上,声称自己易容潜伏,暂时不需要兵器,迎敌的话可以靠暗器。
原本卓应闲还担心他与万里风都戴帷帽会比较扎眼,到了街上,尤其越往城西走,才发现许多人也是这么打扮。
五陵渡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很多人身份复杂,本就不愿暴露真容,易容本事差的戴帷帽挡脸也属正常,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据万里风所说,方才她与戴雁声离开绿绮琴时,段展眉还未出发,因此卓应闲与她到了城西,先是将那几条街道小巷的情形摸了个大概,便在段展眉私产铺子所在的街口找了个茶摊,坐在那守株待兔。
此处环境与绿绮琴所在的城南和鹳雀楼所在的城中大相径庭。街道窄小,房屋逼仄,两旁铺子明显都缩小了一号,门脸也都装得十分粗糙,大约是随便请人写了个牌子挂上了事。
来来往往的以贩夫走卒居多,要么就是贫苦出身的妇女孩童,人声嘈杂,叫卖声、吵架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卓应闲才在茶摊坐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不远处的赌坊往外扔了好几回人。
也不知那段展眉什么时候来,卓应闲等得略有些焦躁,不住地四下打量。
万里风虽看不到他的脸,但也从他的动作中觉察出一二,便与他聊天,试图化解:“阿闲,方才见你头上的发簪,是汉哥的?”
卓应闲一怔,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闷声道:“嗯。”
昨日聂云汉换了他做的檀香木发簪,换下的旧发簪放在桌上没有拿走,卓应闲没舍得扔,便收了起来。
确定心意之后,他也变得有些大胆,今日出门想着要变装,就伸手拿了那根发簪,觉得用它来束发,就好像那人陪在自己身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