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对了, 聂云汉心道,他接着又问:“那高标你可曾亲自见过?”
“那倒没有。”苗笙摇头道, “我不爱养打手,石歧谢辉两人曾受我恩惠,主动为我效力, 他俩会功夫,我也信得过他俩,所以平日里不欲对外人言的事都会拜托他们去做。我说要把左横秋藏到山上去,最好找个熟悉地形的猎户, 能藏得隐蔽些,他们便找来了高标——此人有何不妥?难道此前营救之事出了岔子?我没听他俩提过。”
“是有点不对劲,但跟石歧谢辉恐怕也被蒙在鼓里。”聂云汉道, “此事应与你们无关,我只是多嘴一问。”
他话音刚落, 墙外又响起哨声,似乎意在催促。
“抱歉,我真要走了。”聂云汉迟疑了一下, 问道,“不知上次苗公子答应给我那颗药……”
“哦, 险些忘了。”苗笙从袖中掏出一个窄小的布包,递给聂云汉。
聂云汉接过塞进怀中, 冲苗笙一点头,道了声“多谢”,转身向墙角走去,消失在黑暗中。
苗笙在门口怔了一会儿,才返回卓应闲的房间,一进门便见两人在安抚游萧。
游萧还趴在卓应闲怀里,向羽书坐在旁边,笨嘴拙舌地哄劝着:“人总会长大的嘛,从明天起我就教你功夫怎么样?闲哥哥教你剑法,我教你刀法,还教你爬树,你这么聪明,保准很快就能学会。”
卓应闲揉着他的后脑勺:“小家伙,跟你舅舅生什么气?气性还这么大。”
他见苗笙进来,便冲对方使眼色,想叫苗笙说两句好话哄孩子。
游萧也听见门开关的声音,也许是有点难为情,脑袋更往卓应闲怀中扎了扎。
苗笙见状,皱了皱眉,厉声道:“游萧,你没完了?怎么,我还说不得你?开蒙进学也不少日子,礼数都学到哪去了?”
向羽书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很是不悦:“苗公子,游萧只是个小孩,你这么凶巴巴的做什么?不经他同意就想把他送走,换了谁谁不难过?”
“小笙哥哥,你真的想送萧儿离开吗?”卓应闲听游萧说的时候便有些意外,此刻便向苗笙求证。
但这绿绮琴确实不是小孩子应该来的地方,游萧是得换个环境,但在他想来,应该是苗笙带着游萧远离这里,而不是把孩子送到别处。
别说游萧平日里就这么粘他舅舅,就算关系称不上亲厚,这么贸然送走,也会让孩子再一次觉得被抛弃了。
卓应闲自己被抛弃过,那简直是他一生的噩梦根源。
苗笙闻言面色沉了沉:“游萧,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谁说要送你走了?!”
“就是你亲自说的!”游萧趴在卓应闲怀中闷声道。
“你偷听我说话?”
“没有!我没有!我正大光明听的,你问廖管事他乡下堂弟的事,根本就没避人!”游萧不服气,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小脸憋得红扑扑的,看了苗笙一眼,又讪讪地垂下眼。
“我问人家堂弟的事,就是要送你走吗?”苗笙坐在他面前,眼中带着愠怒,“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随意揣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