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汉不让向羽书告诉卓应闲自己受伤的事, 就是怕他担心,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担心。
“阿闲,没事的,伤不重, 只是伤口又崩开了而已。”聂云汉拉着卓应闲的手腕连声安慰, 却发觉他在抖。
卓应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恼火, 或许是连日来的牵肠挂肚没了顶,又加上这一夜情绪几番起伏, 一刹那血涌上脑门,心疼得不行,怒火在胸口撞来撞去, 无处可发,憋得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
“崩开?”他眼珠定定地看着聂云汉,声音是哑的,“因为我对吧?要不是我刚才跳进你怀里……”
还让你抱着我走了那么久。
聂云汉郁闷地闭了闭眼, 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一不小心就说秃噜了嘴。
“真没事,你看出血也不多, 回去找戴爷要点金创药涂上就行了。”聂云汉哄道,“这点伤对我不算什么。”
卓应闲垂着眼, 冷冷道:“只要伤了,就会疼,别装没事人, 你这是仗着没人替你心疼么?”
“不是,唉, 别说这个了,本来时间也不多, 已经消磨了大半,我还得——”
“你还要走?!”卓应闲声音颤了颤,仰头看他,眼中明晃晃地挂着失落,“我以为你会留下来。”
聂云汉无奈道:“我不能留在这儿,还得出去打探情况。”
卓应闲哽了哽,强行压抑着内心那愤怒、内疚和失落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是啊,大事当前,由不得他任性。
“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耽搁了几天?”卓应闲拉着他的腰带,“给我看看。”
“别别别,这没什么好看的。”
聂云汉捂着腰带,心里惴惴,若要他知道自己带着伤还自愿在陷阱待了四五天,那岂不是要糟?
伤口也不想给他看,前后扯开好几次,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比实际情况要吓人,阿闲看了一定又要多想。
怎么搪塞才好呢?
卓应闲见他不说话,冷声道:“别想编什么话哄我,我也不是没见过伤的人,不会大惊小怪,就看一眼,不然心里胡思乱想才麻烦。还有,你们不是拿了苗哥的手书去接左哥么?为什么会受伤?”
门外,向羽书跟着游萧正兴冲冲来找聂云汉,刚到门口就听见卓应闲问的这一长串问题,心道不好,立即刹住了车,转头就想溜。
游萧疑惑:“大竹竿,你去哪儿?”
向羽书长得又高又瘦,被游萧取了这么个外号,他也顾不上反驳,扭头挤眉弄眼想叫游萧别声张,这时“哗啦”一声,门开了,卓应闲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想躲到哪儿去?”
“不怪我啊闲哥哥,是汉哥不让我说的!”向羽书转过身,着急忙慌解释,“也怪我,是我害得……”
看着卓应闲眼神有些不妙,他又改了口,“……还是不怪我,是那个黑衣人,他暗算我们!但是你放心,汉哥说那人下手不重,捅得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