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突然想到,若是段展眉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必然会派人盯梢,那么一来他能反制住盯梢的人,以此来探听消息,二来也能将段展眉的注意力从卓应闲身上引开,以免这人老打阿闲的主意。
那就忍一忍,管那段展眉怎么揣度自己,依旧保持神秘,吊足他胃口便好。
聂云汉胡思乱想着,目光落在卓应闲的身上。
此刻这人跪坐在床边,后背挺得笔直,身上的外袍已经脱落了下来,里衣也被拽得松松垮垮,黑发垂在肩上,大片白皙的后颈和脊背在发丝中若隐若现,自有另一种风情。
聂云汉一直没言语,本以为能借此冷静一会儿,但他发觉自己即便只是看着卓应闲的后背,照样心潮澎湃静不下来,鼓胀得难受,不由咬紧了牙关,打算背个兵书冷静一下。
这会儿卓应闲小心掩好床帐,退了回来,跟他并排靠墙坐着。
两人肩膀相抵,聂云汉袍子本来也薄,卓应闲的里衣也不厚,透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体温交汇,在这床帐内方寸之地中,旖旎的气息挥之不去。
聂千户不由抱紧了膝盖。
卓应闲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窘迫,他随手拿起刚刚丢在一边的发簪,抓起上半截头发,松松挽了个髻,义愤填膺道:“这段展眉,着实不要脸透了,听墙角居然听得理直气壮,也不知道那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一缕头发甩到聂云汉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香气,将人撩得气息不稳。
“……这人三教九流出身,视礼义廉耻为无物,自是不会管这一套。”聂云汉顺着他的发梢不经意地望过去,见卓应闲领口大敞着,登时闭了眼,“把衣服穿好,容易着凉。”
卓应闲满不在乎:“着什么凉,我还出汗呢。”
他揪着领口扇了扇,于是领子敞得更大了。
聂云汉:“……”
说来也怪,先前一起泡汤池,后又帮他擦过背,上半身也算哪哪都看过了,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怎么现在看了这遮遮掩掩的,反而更觉情难自已。
他低下头,心想找点什么话题来说,或者叫卓应闲把衣服穿起来,坐到桌边聊两句,然后就得赶紧走——
突然他就被人扑倒了。
聂云汉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慌张过,他看着卓应闲居高临下的脸,话都有点说不成句:“……你……你做什么?”
卓应闲早就发觉聂云汉紧张,虽然对方那张面孔糊得与原本那英俊的面孔相去甚远,但眼神中的情绪仍旧是泄了底,他心里相当得意。
不是要疏远我么,看,你还对我有感觉,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可刚刚他凑近聂云汉的脸、却被对方躲开的时候,那一瞬心里突然堵得难受。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么?
“汉哥……”卓应闲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慌乱,看着他躲避,心中漾着异样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很坏,就想看这个人为自己失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对方还在意自己。
先前那几声“好哥哥”还没这一声“汉哥”来得撩人,聂云汉舔舔嘴唇,努力控制住呼吸,轻声道:“阿闲,你别……先、先起来……”
“刚才还没问你,今晚我的剑器舞好不好看?”卓应闲偏头趴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铿锵有力却速度飞快的心跳,有了那么一些些安慰。
“自然是好看的。”聂云汉闭上眼,试图抵御一切诱惑,“所有人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