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海棠的丫鬟拿着小镊子凑过来,安慰道:“卓公子别担心,海棠一定轻一点。而且看你胡须也不茂盛,刮刮便好,也不用拔了,要不然那个才疼。修完眉再给你开面,保你皮肤如羊脂玉一般柔滑。”
卓应闲一听,被震惊到,但脸在人家手里,他也不敢动,只得转着眼珠斜昵苗笙:“还要开面?!”
苗笙揣着手,不怀好意地笑道:“扮什么就得像什么,万一你有机会接触到孔昙或者孔昙手下的人,若是因为吃不得这些苦被人认出来,岂不得不偿失?”
“能见到孔昙?”卓应闲说话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小幅度地张嘴嗫嚅,“你不说他身份神秘,鲜少现身于人前吗?”
“这话说得不准确,他身份神秘是真,但现身于人前,未必用真实身份。”苗笙回到榻上继续坐着,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毕竟他是五陵渡黑市的话事人,要对五陵渡的情况有所掌控,光靠手下探子也未必可信,还是亲自出来看一看的好。”
“你是觉得,他在人前有别的身份?”
“有可能是多种身份,有可能只是一个身份。反正大家都不知道孔昙本来面目如何,他自可以随心所欲。”苗笙道,“或许是个员外爷,或许是个常来的富商,这谁能知道呢?”
卓应闲转转眼珠:“有道理——小笙哥哥,你去过黑市吗?认识孔昙手下的人吗?”
苗笙扭头看着窗外,那里有几株花石榴树,刚好开了花,被午后的阳光照着,红色的花朵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他瞧着那石榴花,淡淡道:“那里没有我要的东西,我去做什么?黑市什么都有,但又能买到真心几两?”
听了这话,卓应闲知道苗笙想起了伤心事,便也没再多问,恰好眉毛也拔完了,他乖乖仰着脸,等海棠给他开面。
开面倒是不疼——除了绞掉几根胡茬之外——卓应闲也没好意思再喊,乖乖忍着,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有什么一技之长,好能在绿绮琴表演,又不至于穿帮。
海棠帮他弄完,过来对苗笙行了礼,问接下来是不是可以给卓公子试妆。
苗笙看了卓应闲一眼,发现他听闻试妆表情有点惊悚,不由地笑了,摆摆手:“你下去吧,我来就好。”
海棠依言离去,卓应闲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苗笙,紧张到有点结巴:“小……小笙哥哥,妆……妆就不必了吧……”
苗笙拖过旁边的绣墩,坐在卓应闲跟前,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放心,不会给你浓妆艳抹,也不上铅粉胭脂,稍微勾勒一下便好。”
说罢他右手拿起眉笔,沾了黛墨,轻轻勾着卓应闲的眉。
卓应闲随他摆弄,嘴里没闲着:“要不我就表演剑器舞吧,反正我会剑法,将招式舞得柔一点不就好了?来绿绮琴的江湖人士比较多,说不定就有人爱看呢?”
“要人爱看做什么?”苗笙仔细绘着他的眉,“你是要打探消息,还是要当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