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汉一把拎起挂在一旁的行李,与身上的大背包背在一处,又顺手抄起卓应闲的那柄剑,浑身滴溜打拉地冲了出去。
跑到外面,他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杂役:“带我去你们主人院子,快点!”
卓应闲这边也糟心坏了,苗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见火着成这样,死活不肯走,把他那把琴抱在怀里护着,只叫卓应闲快去救游萧。
“小笙哥哥,快跟我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卓应闲扯着他的袖子向门外拽,但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被火燎着。
这屋里书架着了好一会儿,火舌向上又舔着了帷幔,正肆无忌惮地四处蔓延,眼看就要烧成一圈,再晚些房梁着了,恐怕三个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家具虽然都是上好的木材,禁烧得很,但也扛不了一时三刻。
光叔在一旁苦苦哀求:“主人,您这又是何苦?!”
苗笙痴痴抱着琴,脸上竟是露出了凄惨的笑:“他既想叫我死,那我也不必活着让他恶心。”
“你知道是谁放的火?”卓应闲瞠目结舌,“不管你与那人什么关系,他都対你这样了,你为何要遂了他的心意?!”
屋内火光熊熊,照得苗笙的脸颇为妖异,他垂着眼帘,看着怀中琴,嘴角微微勾起,始终不言语。
纷乱中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嚎,游萧嗓门又高又尖,穿透杂音和火雾:“我不走!我要舅舅!我不走!舅舅!舅舅你在哪?你快出来呀!”
光叔转身,看见院子门口围了几个人,都是照顾游萧的丫鬟侍女,孩子被杂役抱在怀里,一手死死拉着院门,就是不肯走。
游萧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光叔,大喊道:“光叔,我舅舅是不是不肯走?你让他出来!要不然萧儿陪他一起死!”
卓应闲听了这话,心中一惊,看来游萧対苗笙这个毛病心知肚明,也就是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也总算明白苗笙身上的违和感是什么了,这人虽然光鲜亮丽,可却浑身散发着死气,整个人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小笙哥哥,为了萧儿,快跟我走吧!”卓应闲再次去拉他的手腕,却被苗笙挣脱。
苗笙依旧没有抬眼,双目发直,冷冷道:“既然萧儿无事,你快出去吧,替我哄哄他,光叔,把卓公子送出去。”
他声音轻缓而冷漠,仿佛不是身处火场,而是在自家大堂中迎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