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举止间不带任何情绪,永远淡雅, 永远得体,但也让人觉得城府颇深,谁也看不透他人皮下的真心是什么。
能玩转这行的, 相貌好自然是优势,再加上善于攻心, 难怪能将风月场所经营得风生水起。
聂云汉假装好奇道:“苗公子怎知我们在这儿?”
苗笙笑道:“刚刚杂役说去你们院中发现人不在,我就猜你们可能……出来欣赏我的宅院了,便匆忙赶来做个向导。”
这话又是打太极, 并没回答聂云汉的问题。
卓应闲赧然,还是坚持“迷路”的说法:“苗哥, 抱歉,其实是我们迷路了。”
聂云汉唱白脸, 自然满脸不爽抱臂站在一边,嘟囔道:“就这还能让我迷路?”
苗笙敏锐注意到卓应闲对他的称呼变了,淡淡一笑:“今天天色已晚,还是先去用膳吧。明日天光大亮,才好逛园子看风景。”
卓应闲惦记着聂云汉说要“来硬的”,也不知他具体有什么做法,怕他当场翻脸,不由悄悄觑了他一眼。
聂云汉那脸就跟书本似的,前一刻还满面乌云,听苗笙这么说,接着又翻到了爽朗的一面,走过来毫不认生地搭上他的肩膀,旧友一般道:“多谢苗公子热情款待,我就随我们阿闲沾个光了!”
三人进了饭厅,就见一个小人影忽地冲过来,“扑通”一下抱住卓应闲的腰,开心地大叫:“应闲哥哥!你饿了吧?我们家厨子做的带骨鲍螺可好吃啦,快来尝尝。”
聂云汉站在一旁调侃道:“小短腿儿,吃饭这种事儿,不是得先问过你阿爹我么?”
“你既然自称我阿爹,就是一家人,那还有什么可见外的?”游萧仰头看着卓应闲,“应闲哥哥是我未来舅妇,现在是贵客,当然要好好招待!”
苗笙收起折扇,在游萧脑袋顶上轻轻敲了一下:“什么舅妇,什么阿爹,你倒是不认生,有一个舅舅还不够,还想攒个四世同堂么?”
“小孩子童言无忌,无伤大雅。”卓应闲摩挲着游萧的发顶,神情甚是温柔。
刚刚听聂云汉讲了游萧的经历,他对这孩子更心疼了许多,也许这个小不点儿这么着急给他舅舅找个意中人,一来是因为孝顺,二来可能是太想拥有一个家。
“也不知怎地,小弦儿跟阿闲颇为投契,刚刚我与他讲了这名字的来历,他觉得跟阿闲更为亲近。”苗笙苦笑道,“阿闲,这孩子被我纵坏了,整天胡言乱语,望你多多包涵。”
卓应闲笑笑:“就冲我俩乳名一样,我也把他当我亲外甥看。”
聂云汉眼珠转了转,心道,明明应该叫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