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冰凉,什么杂念,什么旖旎,全都被冰得没了形迹,聂云汉才堪堪找回理性。
二十五年没尝过情爱滋味,甫一入网便险些收不住,短短几日,三番五次动心动情,实在太不像自己。
对于一颗不得自由的心,这情网就成了羁绊,成了捆身的绳索。
聂云汉本是不怕的,就算是毁天灭地,毁他自个儿的天地便罢,他不想把别人拉下来,跟他一起蹚浑水。
况且还有强敌在前虎视眈眈,万一叫人知道自己这根软肋——独峪细作的手段有多狠毒,他是知道的,聂云汉想到卓应闲可能会因为自己而遇到的种种,心就像被钝刀捅了一下那般疼。
还是疏远些好,等找到哈沁,先把云虚子救出来,让他师徒俩逃命去。
自己的帐,自己要心无杂念地跟哈沁算。
从小溪里出来,聂云汉散着头发,野蛮人似地一路骑马回了客栈,头发被风吹得干了不少。把马交给杂役,一边拢头发一边上楼,推门进房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束好了。
卓应闲烤干了头发,也已经穿着整齐,正坐在桌前看他画的那张关于某甲的图,见聂云汉回来,绽放笑容:“汉哥。”
聂云汉矜持地一点头:“泡过澡是不是舒适许多?解乏没有?还头疼吗?”
“不头疼了,一切都好。”
“那咱们便上路吧,早点去五陵渡跟左哥他们会合。”
聂云汉原本想着不急于一时,已经开了间上房,不如让阿闲好好睡一晚。可一旦这样,两人又得同榻而眠,非常不利于保持距离。
还是早些跟其他人会合,免得两人朝夕单独相处,情愫难以自控。
卓应闲听了他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并没多问,点头道:“好。”
他话音刚落,窗外冷不丁一道惊雷响起,“咣”地一声,像是提醒他们最好别这时上路。
聂云汉推开窗一看,原本晴朗的天空风云突变,大团乌云裹着水汽迅速集结,连空气中都多出一份凝滞感,预示着大雨将至。
“现在走,还是等雨下过再说?”卓应闲瞟着那团乌云问道。
“还不知道多久才能下,干等着太误事。”聂云汉回头看他:“怕淋雨?”
“当然不是。”卓应闲立刻否认,拎起包裹向外走,“我去找小二买两套蓑衣,咱们客栈门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