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应闲果然被他带跑了思路,跟着眉毛都皱了起来:“你有没有想法?”
“此人熟悉我,想必对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聂云汉沉吟道,“他觉得皇上有负于我义父、有负于我,就觉得我可以策反,这分明又不够了解我。”
“但他又知道你对哈沁的仇,料定只要给你机会,你一定会跑。”卓应闲道,“而且他似乎根本不怕你猜到这事有他在背后指使,因为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肯定都会踏上他给你铺的路。”
聂云汉点头:“这人须得有一定的势力或者倚仗,否则哈沁不会与他合作,也不可能随意摆布皇帝的想法。”
“之前你觉得这个‘某乙’可能是韩方,现在看来,他是不是更符合‘某甲’的描述?”
聂云汉长叹一声:“韩方与我义父情同兄弟,没有证据,我不能怀疑他。”
卓应闲有些苦恼:“还有别人吗?你们认识的人,我又不认识。”
别人?聂云汉心知,虽说知道他表字的人不多,若按嫌疑人来圈定,那人数也不算少。
当年赤蚺得皇帝青眼时,围上来的人也不少,聂云汉跟着关山,也结识了很多朝中重臣及子弟,来来往往的,亲厚的不多,熟悉的也有一些。
只是一时间,这些人在他脑海中面孔越发模糊,真正想起名字来的都没有几个。
“算了,现在想这些似乎又没什么用。”卓应闲突然道,“他既别有用心引你出来,早晚会亲自见你的。”
“也对,何必执着。”聂云汉面色一沉,“是神是鬼,必有他现身的那一日。只是以后路上,必得多加提防才行。”
他话音刚落,店小二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拎着药箱的郎中。
“客官,郎中为您请来了。”店小二一看卓应闲好端端坐在那,表情有些尴尬。
“您这是跑去隔壁县请的吧?”聂云汉这才记起让小二请郎中的事儿,“万一我兄弟真有个急病,这会儿早都凉了。”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赔不是:“附近的郎中好几个不出外诊,出外诊的又都不在,这还是小的跑了好远才请来的,客官您多多包涵。”
卓应闲这才想到,迄今为止他在聂云汉面前都晕过两次了,实在是有点没面子,郁闷道:“我没事了,请先生回去吧。”
“那不行,来都来了。”聂云汉起身,彬彬有礼对郎中先拱手行礼,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来帮我兄弟诊个脉吧。”
郎中点头,坐到卓应闲身边,卓应闲不情不愿伸出手腕。
聂云汉转身低声嘱咐了店小二几句,店小二连连点头,麻溜地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