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风和戴雁声捉了几只野兔和野鸡,清理干净之后架起火堆,烤得滋滋流油。
他们出野外惯了, 每个人身上都会用小瓶装着几味佐料, 向羽书撒了一点辣椒面和盐上去, 顿时香飘十里。
聂云汉先醒的,闻到香味之后立刻眼放绿光, 饿狼般地扑到火堆前,从向羽书手里夺了一只鸡大腿,递给了随后跟上来的卓应闲。
向羽书气坏了:“汉哥!你又抢我的!”
“阿闲今天立功了, 自然要有奖励。”聂云汉笑嘻嘻地说,“一只鸡有两条腿,又不会短了你的。”
他好意思抢,卓应闲不好意思接, 连连往外推:“我不要,还是给羽书吧。”
聂云汉毫不客气地把鸡腿往他嘴上一碰,耍赖道:“碰到了, 就是你的!一家人客气什么!我来给羽书再掰一条!”
向羽书惊恐地伸手护住另一条鸡腿,也不怕被下面火苗燎了衣角:“用不着!我自己来!”
卓应闲无奈, 只好接过鸡腿,看着聂云汉又去跟万里风抢兔子肉,献宝似地放在宽大的树叶上递到自己跟前, 又想想刚刚盖在身上的衣服,心里暖融融的。
他一边吃, 一边看聂云汉他们又争又抢地吃东西,无端就觉得开心。
身边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即便刀头舔血,即便亡命天涯,也一点也不觉得孤单。
大家风卷残云地吃着烤肉,聂云汉便道:“接下来咱们暂时分道。左哥你们四个先去五陵渡,观察一下情况,我和阿闲去拂沙县,看看被他关起来的那个铁鹤卫,再到五陵渡跟你们会合。”
提起那个铁鹤卫,卓应闲还有点记挂,不知此人现在如何了,也不知那个懒汉把他照顾得怎么样。
毕竟这人是无辜的,将人家私扣这么久已经不妥,万一有个好歹,他心里过意不去。
但是他又担心,聂云汉原意是要将人灭口,现在和他一起去,不会真的要痛下杀手吧?
可卓应闲犹豫再三,仍是不敢问,怕聂云汉认为他太过软弱。
几人收拾停当,离去前,聂云汉把戴雁声拉到一边,低声问:“你那里有没有能消除记忆的药?”
戴雁声神色一凛:“你不会又要対阿闲……”
“瞎扯,那怎么会!”聂云汉道,“阿闲心软,定不肯杀那铁鹤卫灭口,我想那人也的确无辜,没必要夺人性命。可要是放了他,他必然会返回朝廷告状,这一来咱们免不了麻烦,所以还是能消了他记忆最好。”
“明白。但我不是神仙,没有那种恰好能消除这段记忆的灵药。”戴雁声道,“药有两种,一种让他彻底忘记自己姓甚名谁,这辈子从新来过。另一种会让他忘记近半年的记忆,但有可能将来会慢慢记起。你要哪种?”
聂云汉干脆道:“阿闲定是想着将伤害降到最小,那人就算之后想起来,那时対我们未必还有影响,第二种便好。”
戴雁声回到马前,从挂在马背上的布包里取出药箱,在里头一通翻找,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聂云汉,叮嘱道:“瓶里有小勺,药粉三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