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顾总旗笑得眼都眯了起来,舔了舔嘴唇,“霄云是吧,快些去复命,空闲了就来找哥哥。”
左横秋在一旁附和:“多谢顾老大!”
卓应闲冲顾总旗勾了勾嘴角,低头匆匆跟左横秋离开。
两人迅速进了县衙大院中,一路皆是守卫的士兵,但左横秋本就是行伍中人,走路姿态与普通士兵无异,卓应闲惯会模仿,因此并未引起守卫疑心。
到得无人处,左横秋低声道:“幸亏你刚才反应敏锐,没想到顾老大还有这种心思,委屈你了。”
“言语调侃而已,算不得什么。”卓应闲笑笑。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仍是一阵唏嘘。
卓应闲虽在南风馆只待了两年,但这两年中正是老鸨苦心训练他的时光,教他怎么面对这种登徒浪子,怎么欲拒还迎,怎么拿捏他们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怎地,他的确是那帮同病相怜的孩子当中最出色的。
什么耻辱什么尊严,幼时的卓应闲并没在意过,那时他只知道,自己是被亲生父亲遗弃的累赘,他只能靠自己活下去。
如果不乖乖听话,不仅没饭吃,还要换来一顿毒打,然而苟延残喘并不是他的目的,他想要的是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
当时身处烟花之地,年仅十岁的他,所谓的掌握命运,也不过是争取从众人中崭露头角而已。
既然已经被人看不起了,那么在挨打受辱和众星捧月两者间选一,聪明人自然要选后者。
幸好后来师父将他救走,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礼义廉耻,那两年的种种在卓应闲的心里成了一股反噬的力量,他越发痛恨将自己卖掉的父亲,越发要练好功夫,教自己永远不再处于那种任人宰割的局面。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用上这种“童子功”,他不得不喟叹世事弄人。
两人一路疾行,直奔西南方向而去,顺利进入了牢院之内,发觉这里守卫并不严密,只在门口站了两名兵丁,瞭望楼上有一人值守,院子里就再没有别人了。
守院门的兵丁看到他们身穿甲胄,也没有多做阻拦,只冲他们一点头便放行。
进了院子之后,两人先到一侧狱卒班房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人,想必是守在了牢房中。但说来巧得很,他们赤蚺的装备就放在了班房之中,大咧咧地搁在桌上,看那样子,似乎不曾被人打开过。
左横秋怕有诈,什么都没动,带着卓应闲上了瞭望楼,将值守的士兵打晕后堵住嘴丢在一边,在高处观察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确定没有人埋伏在此,才稍稍放下戒心。
他掏出鸦哨吹了两声,卓应闲向下看,见守院门的兵丁并没有警觉,便向左横秋示意。
不多时,南侧墙外传来万里风的鹧鸪哨声,告知她与向羽书已经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