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此时此刻,目光阴冷而诡异,形同刀剑穿刺一般,一动不动逼视着印斟的面庞。
“……嘶!!!”
印斟一阵毛骨悚然,顿时退后数步,露出惊恐难言的神情!
“怎么了怎么了?”谢恒颜面色骤变,连滚带爬地扑腾下床,一头撞上印斟僵硬的脊背,“你被虫子蜇了?”
印斟浑身血液凝固:“乌纳的女儿,趴在桌底!”
“……”谢恒颜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印、印斟,你糊涂啦?”
“没糊涂,不信你看……”印斟拉过谢恒颜的手,原想示意他蹲到桌下去看,然当两人同时注意到桌底的时候,方才那片阴影里却是空空如也的,除却满地散落的花枝碎叶,就只几粒看不清沙土灰尘而已。
印斟目光骤凝,默然看向谢恒颜,谢恒颜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指了指草堆旁边:“大傻子,你出幻觉了吧?孩子就在那睡着呀,哪里会跑去钻桌底的?”
两人一并回过头去,见那小娃娃正安生窝在干净温暖的襁褓包裹当中,身上盖一层毛茸茸的毯子,这会儿双目紧闭,已然睡得口水直流,显是在梦中过得十分香甜。
谢恒颜转身走过去,甚至两手抱着娃娃起来,摸了摸,又亲了亲,也完全没将她惊醒半分。
而印斟却是僵直杵在原地,脊背发凉,盯视着桌底的那片阴影,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若说方才那一幕当真只是幻觉,那这幻觉带来的穿透感也未免太过真实。甚至直到现在,印斟都能回想起那瞬间,与那幼婴对视之时,全身血液近乎倒流的强烈不适感——冥冥之中,他好像真的与什么东西对上了眼,但如今望着空荡一片的桌底,又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还在那儿看什么?”谢恒颜已经回到床上,跟条水蛇似的扭来扭去,“不来陪我睡觉了吗?”
印斟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谢恒颜说:“我真的看到了。”
“你是太累了,看什么东西都眼花。”谢恒颜轻轻拍了拍被褥,“进来进来,人家孩子好好睡着呢,鬼才往饭桌底下钻!”
——此话一出,两人又不约而同地一个激灵,随即感觉布帘外的冷风阵阵刮来,直吹得脚底板至后背心泛起丝丝凉意。
印斟脸色很不好看:“你……”
“哇哦!”谢恒颜装模作样,全程脚不沾地,嗖的一声歪进印斟怀里,“咱家这是进了鬼吗?真的好可怕耶,夫君快来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