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斟心说,你一刀杀了我算了。方才费口水说这么多话,等于全白说了。
“算了,这样也行,反正你不能生孩子。”谢恒颜突然冷笑一声,随即起身走到稻草堆旁——弯腰,躺下,翘着两腿,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他无比嘲讽地说:“全天下就你的喜欢最稀罕,最金贵,最值钱,别人碰都碰不得。”
印斟:“……”
谢恒颜:“我不给你排第二了,以后都没你名字了。”
“……”
印斟真的对他无语了:“那麻烦你以后说梦话,别喊宝贝,也别喊心肝……瘆得慌。”
“……我那是喊我英年早逝的儿子,谁喊你了!”谢恒颜恶狠狠地道,“真会想啊,自作多情!”
印斟额顶青筋突突地跳:“……哦。”
原来是这样。
难怪这傀儡之前老盯着他的腰腹瞎叫唤,还一声喊得比一声轻柔……折腾这么多天,原来喊的根本就不是他。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现今终于知道真相的印斟,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的,他还是像方才那样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一滩暴晒过后的死水。
他先前单纯地以为,所有不快累积到今天这般地步,也差不多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一直待得片晌过后他才知道,把事情彻底地说开,才是这场噩梦的开始。
首先,是印斟清洗过后准备上草堆睡觉。
然后他的枕头毯子连着鞋袜与外袍一起,被谢恒颜一脚直接蹬到了稻草堆下面。
印斟托着一手的东西,黑着脸问他:“这么晚了,能不能不要闹。”
“真不好意思,喜欢没到位,别睡爷的床。”
谢恒颜活像是摊煎饼一样,把自己整具身体完全打开,霸道蛮横地占据了稻草堆的每一个空处。
印斟表情一下子冷了:“你想逼我走是不是?”
谢恒颜:“……慢走,不送。有空常来噢。”
于是印斟抱着他的全部家当,傲气并且决绝地转身走了,只留得谢恒颜一人嚣张地躺在后方,还不忘朝他孤冷的背影挥挥小手。
……片刻过后,原本心高气傲一心想要“远走”高飞的印斟,又被帐外连夜刮的寒风给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