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来时的路上,做了很多种不一样的设想。然而这一系列天马行空的想法,都在亲眼见到谢恒颜的那一瞬间,彻底碎成了齑粉。
如果印斟没有看错的话,祠堂里的那只傀儡,大抵卡在石缝里头呆了两天两夜,至今没能顺利脱身。
印斟揉了揉眼睛,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紧接着他发现傀儡吊着半边膀子,身残志坚,好像还从哪里掏来了什么吃的,硕大一个圆球搁嘴边,简直堪比他的脑袋。
于是走进一看——
呵,这独臂将军居然在……
徒嘴劈榴莲。
印斟:“……”
他现在觉得,谢恒颜好像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若硬要说明白一样,应该是有点儿……傻。
再说明白一点,那其实就是弱智。
随后没过多久,只听谢恒颜嘶嘶叫了两声,约莫是被榴莲扎到了嘴。
印斟正在一旁有些愣着,忽然又想,这鸟不拉屎的小破祠堂里,又哪儿来这么大一只榴莲?
他眉角一抽,旋即将目光缓缓挪向了一旁孤零零的石像。
——那会儿的谢恒颜,正专心致志啃着怀里一只榴莲,片晌忽觉头顶一黑,还没留过神来,手里的宝贝就被人一把给顺走了。
他骤然抬头,刚想准备破口大骂,谁知印斟抢先一步,开口便道:“谁准你吃供品的?”
谢恒颜略微哽了两下,怎么也没料到来人是他。然隔会儿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想也不想,愈发斗狠道:“……谁说这是供品了?拿回来!”
印斟转头将榴莲搁回盘里,谢恒颜立马就急了,伸长一只爪子猫抓似的在半空中挠:“你……还给我!你怎么又来了你?烦不烦啊?”
话没说完,印斟又伸手将这傀儡脑袋一拧,顺势撩起他发顶一片乌黑浓密的青丝。谢恒颜挣扎半天,没能脱开,便只好趴在墙边无比气馁道:“你还是个人吗?我饿两天没吃东西,吃你一点供品怎么了?”
印斟低头盯他瞧了半晌,忽然问道:“……你很想吃?”
谢恒颜:“废话。”
“你要吃可以。”印斟松开他的发丝,“先告诉我,你业生印在什么地方?”
谢恒颜神色一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肯吭声了。
印斟:“说啊。”
谢恒颜沉默片刻,反问他道:“你真这么想知道?”
印斟面无表情:“是。”
“成,你先把那玩意儿给我剥了。”谢恒颜抬手指指榴莲,“喂饱了我再告诉你。”
印斟挑眉:“凭什么?”
“业生印是什么?那可是我的命根子!”谢恒颜道,“你说想知道,我就立马让你知道?想得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