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
他扯着满脖子的青筋,目色红赤,暴怒地吼了一声。
门砰的一声被冲开了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闯了进来,霍曜撕心裂肺地哭喊,“我要墨墨!”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急匆匆跟进来一个警卫,他慌忙扯住了霍曜的胳膊,满脸惊惶地解释,“我……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霍衍充满红血丝的阴翳的眼睛盯着他们,片刻后,他开口,“放开他。”
警卫骇怖地忙放开了来,霍曜已经是连滚带爬上了病床,他哭着钻进温墨的怀里,不断嗅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人不过动物的一种,尤其S级alpha,他们有着更强壮的体魄,更敏锐的直觉,这让他们在某些极端的时刻,几乎接近于野兽。
虽然霍曜才六岁,但这种S级alpha基因里的本能令他意识到了某种剧烈的恐惧,他拼命将脑袋挤进温墨的胸口,像是极度饥渴的小兽,他焦躁地汲取着他身上的信息素。
霍曜大哭,“墨墨!”
他嚎啕起来,放开了声音,“妈妈!”
“妈妈!”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但有泪水从眼角渗出,渐渐汇集成晶莹的两颗,一下子滚落下来。
他终于想起了那个令人无比恐惧的午后,想起了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噩梦。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曾对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动起了杀心。
他想杀死他亲自生育的孩子。
但他后来给忘了,他忘记杀死他了,他连他是他的孩子都忘了。
病床上的霍曜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又无助的小兽,
“妈妈……”
霍曜将身体蜷缩得小小的,埋进了温墨的怀里。
*
那场可怕的病毒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平复下来,在这场人间惨剧中,联邦死亡一百三十万余人,后遗症者无数。
当然引发的社会问题更是良多,虽然病毒的起源已被官方定性为偶发,但已有专业人士指出,这是人为的因素。更知情者信誓旦旦宣称,躁狂症病毒与此次的未知病毒X,都是来自同一个机密的O权组织。
社会上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AO对立的情绪,但很快,军方逮捕了大批的激进人士,关闭了无数游离于监管体系外的网络平台,而后,躁狂症病毒的抗毒血清研究被彻底叫停了。
历史的规律证明,没有一直的稳定,也没有停止不了的动荡,这个社会亦是如此,它再一次从混乱不堪的动荡中渐渐稳定下来。
世界没有变得更坏,也没有变得更好,世界一直就是这样不断地循环。
或许是因为那些及时输入的血清的缘故,温墨居然奇迹般地好转,他成了联邦第一例从重症病愈的例子,在医院养了一个月的病后,温墨渐渐地痊愈了,身上那些粉色的瘀斑在慢慢地消退,恢复成了平日里的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