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课外也学过园艺的,刚好试试看。”同同难得的几分执拗,兴冲冲地去寻了个铁铲来。
宋妈看着他这架势便无奈,知道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爱玩闹,她也有一个同龄的外孙,与他一比,同同还算是乖巧的,只捏了捏他的脸,“行吧,只能拿一小袋试试,可不敢乱来,等会儿进屋了一定记得洗手啊。”
“好!”同同利索应了,立刻扛着小铁铲便冲出了门。
宋妈摇头笑叹,便不再管他,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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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墨醒来的时候,看见了床边趴着的同同,梦境之墟犹有余音,这让温墨恍惚极了,许久,他笑了笑,
“怎么都不出声的啊。”
同同双臂交叠,下巴靠在上面,圆乎乎的眼睛忽闪忽闪。
“霍叔叔说不能打扰你睡觉。”同同歪着头,“小墨哥哥,你梦见你妈妈了么,我听见你喊妈妈了。”
温墨喉头一哽,摸了摸同同的脑袋,道,“是啊。”
同同当然不会知道,他所有关于母亲意向全数来自于他的妈妈,梦中故人的怀抱依旧是那样的温暖,他躲在里面如同幼兽一般舔舐伤口,委屈又安心。
可梦境啊,总是那么短暂,又那么虚妄。
“我昨晚也梦见妈妈了,”同同说,“妈妈说,我得保护小墨哥哥。”
温墨鼻子猛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那样奇怪,明明毫无血缘,可偏偏就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建立起某种充分亲密、信赖的羁绊。
好比他的莉莉姐。
如今也一样,这种源于他母亲的联结,使得他几乎可以认定,这个小孩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温墨的心思是那样细腻、敏感,他知道,同同并不是个一无所知的单纯小孩,虽然他一直保持着这副样子。
莫莉十几岁便在欢场讨生,后在孟进的帮扶下,才渐渐隐身幕后,不再卖身,成为“软乡”的主联络人之一,负责物色拉拢一些组织成员。再后来,她跟李响有了同同,组织也愈发庞大,她便一边带同同,一边为他们的事业奔波。
同同便一直在这种颠沛流离中长大。
所以,他又怎会一直天真呢,可温墨从来没有过半分的抵触,或许他明白,这是莉莉姐的孩子,他身上流淌的血液令他安心。
同同静静地埋在他怀里,忽然问道,“哥哥,你现在开心么?”
温墨轻声道,“开心。”
同同没有说什么,只将脑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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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到了晚上十点才回来,他找了一圈,在书房里找到了温墨,他正捧着一本书,蜷缩在懒人沙发上,安静的像一只瞌睡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