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糟了。
许寒星发现,宴苏对昨晚那次共享感知状态下毫无保留的爱意倾诉,似乎有些食髓知味。
就像经由那种行为,能够真正触碰到他最隐秘最柔软的内心深处一样。
相比干巴巴的口头表白,宴苏显然更习惯通过精神或身体上的触碰,接受他传递出来的信息和情绪。所以昨晚碰过一次后,就似乎觉得很好奇,此时一遇到疑似不好沟通的状况,就还想再碰一次。
可目前情况确实有点糟,许寒星很难抉择,一边对自己的身体反应感到十分难堪,一边又不想拒绝宴苏的邀请。
盯着宴苏伸过来的手,纠结地犹豫了好几秒,然后许寒星就听见,宴苏说了一句「不想也没关系」,好像就准备收回手了。
“没有不想。”许寒星在这一瞬间,下意识就做出了取舍。
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着嘴唇羞耻万分地将自己的手搭上了宴苏的。
同意将自己的所有感受、想法、情绪,都共享给对方,在许寒星看来,简直比脱光了衣服站在对方面前还令他感到没有安全感。他又不会像宴苏那样,主动屏蔽掉那些不想让对方接收的信息。
因此这一次,他只能在接受之前那个瞬间,偷偷劝了劝自己。
表白了那么多次,再难以启齿的话都说过了,这种羞惭荒唐的处境也不是没被宴苏遇见过,光是在他家接吻时,自己就曾被亲硬过两次……早就没脸可丢了。
许寒星脸颊发烫,忍不住用自己另一只手拉高了些被子,几乎把自己的脸整个都遮上,只留下眼睛在外面,但也不敢看对方。
他本以为这次共享,也只会持续几秒,可煎熬了几乎有半分钟,也没见自己的手被松开,宴苏握住他的手不放,这让他越来越慌。
“可、可以了吗……”许寒星轻轻挣了挣手,难得忍耐不住,主动试探着请求结束。
其实他还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但完全不知道这时候还能说什么,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你现在很想和我上。床吗?”宴苏又抓着他体会了半晌,才总结性地问。
“呃……”许寒星觉得,他原本想说的可能并不是「上。床」,而是什么更直白、粗野、符合他生物学上身份的词语,在出口前才被他替换成了这个比较文明的用词。
但即使比较文明,许寒星仍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且他发现宴苏的声音似乎也有一点低哑。
宴苏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又把身体挪近了些,几乎可以算是撑在他枕边。
许寒星屏住呼吸,抬起眼睛看了看,就直直看进一双黑沉沉的眼珠里。宴苏的眼睛此时有些吓人,其中像是翻滚着很多可怖的无法描述的烟雾与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