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想起过往种种,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们结拜兄弟,也许不能一起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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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渊从噩梦中惊醒,他翻身坐起,急促喘息。
汗和泪的混合物从他脸颊滑落,滴落在了被褥上。他怔怔地看着膝盖上的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可以走动了。
身侧被子被叠起来了,床榻上是空的。
谢太初并不在身边……
他原本希望用婚姻将谢太初绑在身边,可不知道为什么,草原大婚短暂的亲昵后,谢太初却反而待他更加恭敬有礼,更加疏远。
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君臣。
夜间帐中他总是在等待谢太初的时候迷糊入睡,早晨清醒的时候,谢太初早就起身。若不是半夜会被拥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他几乎要以为谢太初彻夜未归。
赵渊有一阵的失落,可是很快的他又让自己振作起来。
如今韩传军五万追兵将至,开平卫一片焦土,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他悲春伤秋。
他翻身下床。
门口的铜壶内洗漱用水还温着,外间的炉子旁边还有一钵肉粥……是谢太初走前留下的。
他依旧细心温和,便是在这样的细节中,也让人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赵渊洗漱更衣,用过早饭,这才穿好曳撒与比甲,戴上大帽掀帘子出去。
陶少川在账外等候多时了,见他出来,连忙撑开伞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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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的开平卫满目疮痍。
除了被烧得漆黑的内城墙外,再无完好无损的存在。
道路上堆满了瓦砾,偶然可见没有被完全烧毁的横梁,上面绘制的繁华图案,在诉说着这座边塞之城之前是何等的富足安定。
这里其实已经沉睡很久了,如今他们的到来,让这片被遗弃的城池变得喧闹。
将士们砍了周围所有的树木,运进来,加固内城的城门。直接用钢钉钉死了城门,不让人进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湿润了荒野中的这座孤城。
赵渊在城池中步履蹒跚,然后他在一片废墟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