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时军户可达两百万人,便是如今大端退居漠南,北边动荡,大端亦有在册军人八十万人,骑兵十万。其中五十万,常驻北疆边墙沿线。光是顺天府周遭,便有近十五万精兵。广阔疆土更是源源不断地输送各类辎重供给军队,粮食不够了送粮,马匹不够了征马,军人不够了化民为兵。”谢太初道。
陶少川有点茫然:“那、那我们怎么靖难啊?”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大端鸟瞰寰宇,睥睨天下,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你也许可以短暂地从它庞大的躯体上割下一小块儿鲜美的肥肉。
可是想要击倒这个巨人,想要与它正面为敌。
任谁都要说上一句: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不,还是有可能的。”赵渊抬头看谢太初,兴致勃勃道,“太初,你还记得新年时你跟我分析的,若鞑靼人要夺我大端,可能的行进路线吗?”
“殿下所指为何?”
“占宁夏,这一点也兴几乎做到了。可接下来的事情,他没有机会尝试了。”
赵渊指那沙盘。
“占宁夏,入韦州;走临洮,入秦川。得西安,得洛阳,得开封。则大端腹地一马平川直抵徐州。盘踞徐州,大端心脉寸断!”
新年那日的回忆一一浮现。
他与谢太初刚经历了一场浴血之战,被创伤的张亮堡在麻木的悲哀中迎接新年。
谢太初挑灯,与他分析未来局势,他搂着他腰的有力臂弯、温暖的体温、在他耳边细语。
都清晰的仿佛发生在昨夜……
也许他早料到了今日,才有此等传教之意。
他抬头去看谢太初,谢太初带了一丝赞许之意:“殿下睿智。”
果然……他那时就已筹划好了靖难起兵之路。
说心中没有撼动,是假的。
可是赵渊无端涌起了一种恐慌——一种飘渺的难以言喻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
他心头纷乱,过了片刻才开口继续说:“如今我等之力量都来自于西北甘宁二地。若真如此筹谋,需有势力可在大同、宣府与开平及广宁等地牵制住顺天府周遭军队。届时,我军团自西北而下,而另一势力从东北施压。赵戟便没有心思去想背后之事,我等可千里奔袭、乘虚而入!”
萧绛摇头:“殿下想得周全,哪里还有什么兵力可借?”
“倒也不是没有。”谢太初道。
“哦?”萧绛看他,“难道你是说……还请道长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