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山腰一角,安静了些许光阴。
隐隐的,甚至能听见黄河水奔流的声音。
风吹过草地,翻滚出草浪,叶子与叶子相互羁绊又被风吹散,无数的草儿互相低语。
沙沙,沙沙……
成了这天地间最亮的声响。
成了波涛,成了洪流,成了谢太初即将从心头奔涌而出的情愫,成了他应该说出口,却无法说出的话。
赵渊不会知道他掖在袖中的掌心掐出了血。
赵渊也最好不要知道……
独属于他谢太初的命中注定的归途。
待有一日,他终于皇极殿登基,在金銮宝殿中央,在大雄宝座之上,丰功伟业在丹青里、在民心里被永远歌颂的时候。
龙潜时的过往岁月钟会模糊,连带着自己。
*
赵渊终于平复了心情,他缓缓站起来,瞧着落日余晖。
日头昏昏沉沉。
“……你觉得,我能救这天下?”赵渊忽然问,“能挽救大端颓势于这不可能的历史长河之中?”
“是。”
“……我没从想过坐上龙椅。”赵渊道,“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赵戟这样的人,竟能得天下。”
“有些事,不由人。”谢太初回他。
“我不是赵戟,狠不下心肠。”赵渊又道,“这不是做帝王的料子。”
“谁说过,当帝王便得做杀伐果断之人?什么样又叫做帝王之资。”谢太初道,,“人饥己饥,人溺己溺。以天下万民为己任,这样的大慈悲不足够胜任?”
“人饥己饥,人溺己溺。我吗?”赵渊怔怔的重复了这八个字,摇了摇头,“道长打算如何帮我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