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在河对岸混杂在泥泞中,带着怪异的臭味,让黄河以北的洼地成了地狱所在。
步项明、阚玉凤所带三万人马与萧绛等人在灵州城外大营中碰头,又列队骑兵一万五千人马,向着也兴撤退的方向追击,在赤木口咬了上去,将也兴部围在了贺兰山东侧。
也兴部全军覆没,也兴得人头被步项明砍了下来,送回了土默部。
缴获骏马三万匹,牛羊六万,还有武器钱粮无数。
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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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也兴攻破镇北关日起,宁夏战报便八百里加急,隔日一封一路送回顺天府。开始的时候,司礼监还敢留中不发,兵部尚书衡关奉在御门听政的时候闹了一次,后来接到军情,便立即送入养心殿,无人敢拦。
宁夏大捷的捷报与步项明奏本一起在惊蛰后五日到了顺天府养心殿东暖阁中,赵戟看了眼捷报放下,又仔细阅读密奏,许久后才合上奏本。
“舒梁。”
“奴婢在。”
“这捷报你如何看?”
舒梁躬身站在下首,过了片刻,凑上去,细声细语道:“万岁爷刚入主皇极殿,便有了这宁夏大捷。这是上苍庇佑我大端,也庇佑万岁爷呐。”
“是吗?”赵戟敲了敲那奏疏,问,“步项明的密奏你看过了吗?”
“步总兵的密奏事关国家大事,奴婢怎敢拆阅。”
“好,那朕说与你听。”赵戟道,“步项明在密奏中仔细梳理金吾数十大罪状,霸占各类皇家草场佃田,任人唯亲,贪墨行贿,私吞国帑达百万之巨。如此行事还喂不饱他的肚子,竟然贸然行事开设私市与鞑靼人交易武器马匹,使得鞑靼人兵强马壮,自己倒是赚得盆满钵满。鞑靼人入关,他却因私怨扣押兵符,导致军情延误,致使宁夏百姓死伤无数,国土被辱,是贻误战机,渎职大罪。”
舒梁听闻色变道:“金吾若竟真敢如此行事,简直丧心病狂。奴婢求陛下下旨,抓他回京入诏狱问罪,若真有此事,凌迟以儆效尤。”
“怎么,你不知情?”赵戟抬眼瞧他,“他不是你保举的监军太监么?”
舒梁撩袍子匍匐跪地,掷地有声道:“奴婢不知。若知他是这般贪婪之徒,不敢保举。”
“你撒谎!”赵戟一脚踹他肩头,将他踹倒,怒道:“他所上贡银钱皆经你舒梁府上,你难道不知道他与外族人做生意?朕如今是大端天子,手下奴婢竟然还做这等不干不净的事情!这等丑事传出去,天下人如何甘心臣伏?”
“奴婢真不知情!主子明察!”舒梁以头抢地,颤抖道,“主子爷,奴婢对您一片忠心,怎么会让他同外族来往!主子爷明鉴啊!”
舒梁重重叩首,言辞恳切,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竟然落泪于金砖之上。
“金吾犯事,保举之人应承同罪。主子爷若不信……奴婢唯求一死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