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逸心笑着听舒梁数落,更是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点不敢反驳,等舒梁终于说完了话,他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竹筒,递上去。
“金公公在宁夏是真真儿操碎了心的,不敢怠慢主子爷大计。不止公公也知道秉笔您日夜操劳,辛苦万分,让小的务必把这点儿心意带到。”
舒梁用苍白的手指捏住那竹筒,旋开来,从里面抽出的银票数量与锦盒内要上贡给太子的相比也不算少。
“除了本身军户税粮收缴外,和关外鞑靼人的生意也没停过。鞑靼人缺什么,咱们卖什么,粮食、盐……还有武器。最近有个大单子,鞑靼需求十万长弓箭羽。安排了各地军户加班加点赶工呢……这呀,最后都是孝敬太子殿下和秉笔您的……”他声音压低了讨好道。
“宁夏卫是大端边陲重地。商机自然也是不少。”他缓缓将银票推回竹筒,收在自己袖子里,淡淡说,“小金子还是费心了。”
“金爷请干爹您一定放心,宁夏差事他一定好好办。决不让太子大业吃紧。”
“说起来,渊庶人在宁夏镇安排的怎么样?”
“安排在宁夏卫附近马场里,跟那些个老弱病残的军户住一出呢。”廖逸心回答。
“还活着?”
“还活着。”
舒梁点了点头:“虽然褫夺封号,毕竟还是宗亲血脉。让金吾好好照顾,别怠慢了。”
廖逸心何等聪敏,一听这话连忙作揖:“您放心,小的立即快马加鞭把您的口信儿送回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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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逸心事毕,从舒梁屋子里退出来,走到轿厅门口,就见如今新任北镇抚司左镇抚史、御前红人沈逐正站在廊下。
“廖少监。”沈逐抱拳。
廖逸心连忙回礼:“沈大人客气了,不知道沈大人这是……”
“哦,有事来秉笔府上公干。”沈逐道,“廖少监差事办完了?还在京中留几日?”
“还需在探望几位贵人,三日后便准备往宁夏赶了。”廖逸心笑道,“指望能在腊月十五前回去呢。”
“如此有一事烦劳少监了。”
“大人请将。”
沈逐从怀里掏出一个系着平安结的金铃铛:“少监应知道我与如今被圈禁宁夏的渊庶人本是结义兄弟。如今他父兄跟随废太子叛逆,我自然要与他划清界限……这结义时他送我的金铃铛却无处安放。还请少监带回宁夏,找人把这铃铛送给他。就说沈逐与他割袍断义,请他收还铃铛,了却我这段心事。还请他感召陛下与太子慈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其父兄罪行忏悔。”
廖逸心多少有些疑心,此时倒不好表露,笑着接过来,放在袖子里,道:“您放心,我一定把铃铛和口信都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