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遇抱着被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外边在下雨,看起来也很冷。
他懒劲儿也上来了,小声说:“我不太舒服,不用了吧。”
最近顾如琢和他联系的频率变高了,是从回国之后就开始的。
他不觉得奇怪,就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要事情没有开始发展得很离奇,就不会深想,也懒得深想。
周小元常说他:“你看着也挺灵气的,怎么就是事情不发生,都不会去想,又懒又呆,就是你了。”
“不舒服就更要下来,我给你买了药。”顾如琢的语气还是冷淡,“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
程不遇眨巴了几下眼睛,敷衍着说:“那你放在那里吧,那里不常有人,不会有人拿走的。我一会儿,就会下去拿的。”
想起来了,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他平常对他说话,不会这样敷衍,但被窝里实在是很舒服,他懒劲儿上来,也忘了平常是怎样周旋应付的。
另一边静了一会儿,随后说:“好。”
电话挂断了。
程不遇放下心来,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隔了很久,觉得饿了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来。
他慢腾腾地起床,穿衣,洗漱。
高考之后,他终于探索出自己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两个爱好:吃和睡,有时间懒下来,是一件让他觉得很舒适的事情。
他穿着一件白汗衫,外边批了一件衬衫外套,卷边的牛仔裤,就这样磨磨蹭蹭地出了门,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他的烧差不多已经退了,就是还有一点缺觉,有些困,眼睫微垂着,睫毛乌黑细密,一抬眼就如同风抚细柳,淡静又漂亮。
路边花坛里种着栀子花,这两天下雨,已经开了,洁白和碧绿簇拥在一起,一路清雅芬芳。
程不遇撑着伞,凭记忆慢慢往前晃悠,找到了顾如琢当时停车的那个小巷路。
这条路的商家生意不好,门面都关着,贴着泛黄的封条和“门面转让”小广告,非常安静。
他不知道顾如琢会把东西放在哪里——这条路其实很长,程不遇停了下来,歪头把雨伞夹在肩膀和脑袋之间,一手拿出手机,想看看顾如琢有没有给自己发信息,告知他把东西放在了哪里。
但手机上没有显示新消息。
程不遇把雨伞扶正,忽而听见身后的某个地方,有人按了按汽车的喇叭。
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巷路拐角的地方,挡光板拉着,很暗,不注意看几乎不会发现里边还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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