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雨下得大,又电闪雷鸣,孩子害怕,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着,她也实在累极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时太阳已经老高,店里又热闹了起来,她头晕脑胀地看向怀中,却发现怀里的孩子不见了。
“我吓坏了,四处找也没找到,找小二哥问,他却说他根本没瞧见什么孩子。”
方氏颤着声儿说:“他说我老糊涂了,昨夜只有我一人投宿,没有带孩子。”
胡县令偷偷瞧了眼裴堰的脸色,叫不准地挠头,问:“那你到底带没带啊?”
“民妇带了,带了……”方氏慌忙道:“大人为民妇做主,这几位公子都可见过民妇的小孙子。”
裴堰皱眉道:“店小二还是昨夜那位?”
方氏道:“是,民妇绝不会记错。”
沈绎青:“昨日店里当时有不少人,没人给你作证吗?”
方氏:“不知为何,昨夜睡得十分沉,等到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客栈里人不少,可都是生面孔,昨夜那些客人都已经走了,只有……”
她抹了把眼泪,道:“只有昨夜要赶我们祖孙两人出去的那几人在,他们也说没看见,说我根本没带孩子。”
一觉醒来,孩子丢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孩子,甚至她自己都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可包袱里孩子的小衣裳,怀中的茉莉花糕,还有这一路的艰辛又怎会作假。
她求客栈掌柜的帮她找找孩子,可却被小二哥给扔了出来。
昨夜还面慈心善的小二哥一脸嫌恶,掐着腰呸道:“原来是个疯婆子,昨夜好心收留你,你不但不知感恩,还敢在这里撒泼。”
“岂有此理!”张原怒拍桌子,道:“我们这双眼睛昨夜是见了鬼不成?那店家竟敢睁眼说瞎话。”
胡县令:“这……这……这是哪家客栈?”
沈绎青:“是三十里外的金水客栈。”
胡县令心里重重松了口气,面上故作为难道:“那家客栈下官知道,可……可那不属于兆县境内,这不归下官管……”
裴堰凌厉的目光让他后边的话越说越底气越弱,最终消了声儿。
“那客栈正好在两郡交界地,出了事,胡县令不管,那边的县令也这么想,这账就糊涂过去了,”沈绎青似笑非笑道:“怪不得那黑店如此明目张胆,全靠胡县令这样的青天大老爷庇佑啊。”
胡县令有苦说不出,把坛子似的大脑袋低了下来。
裴堰微微眯起眼,道:“把县衙里的捕快都叫上,慢一步当心你的乌纱。”
胡县令忙道:“下官不敢!”
这县衙里的捕快倒是比县令要靠谱些,看着是有些拳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