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嗓子,将话筒拿高一些,开口道:“各位学员大家好,我是郁自安,兴国军校的校长。”
第一句话话音刚落,下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是楚兴帮的人在鼓掌,受到他们的情绪感染,其他学员不自觉也跟着鼓掌。
掌声过后,郁自安继续说话:“我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觉得疑惑,为什么校长看着这么年轻呢,我要说的是,我确实很年轻,但年轻,并不代表幼稚和不成熟,大家想必并不知道我的经历,在此,我跟大家略作分享。”
“就在一年前,我还是个在街头拼杀的小混混……所以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不要看低自己,不论你的出身如何,经历如何,只要有向前奋发的勇气,你们一样可以成功,我就是例子。”
“年轻就是资本,年轻人更有勇气和改变世界的决心,年轻人更有朝气蓬勃的活力和勇往直前的坚韧,所以不要奇怪你们的校长是个年轻人,我可以告诉大家,校卫军的军长和参谋也是和我一般大的年轻人,但他们同样很有能力,也愿意陪着大家一同成长,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学校大门前的石碑上刻着一句话。”
底下有人高呼:“年轻的力量!”
郁自安道:“没错,就是年轻的力量,我希望兴国军校能培养出一代代奋发有为的年轻人,少年强则国强,未来的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我希望三年后从这里走出的每一位年轻人,都能不负韶华,年轻有为,迸发出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他话音刚落,底下的掌声有如雷鸣,年轻人胸腔中的热血未凉,对未来往往抱持一种乐观向上的态度,所以郁自安的这番话,对所有人都有极大的激励作用。
尤其是学员们听了郁自安分享自己的经历,他们的校长是帮派出身又如何,仅仅一年,他就创办了这么大的军校,这说明人的出身根本不能彻底禁锢他的发展,王鹏程在心里暗想,这或许就是兴国军校招生不看政治和家庭背景的缘由。
不管你来自哪里,信仰为何,家里或贫或富,只要你想上进,想学习,那我就给你机会。
这年头想来上军校的孩子,无不都抱着救国求存的决心,他们远比一般学校的孩子心性更加坚定,也更有信念感,李叔林欣慰地看着这些孩子,很庆幸自己当初支持郁自安办这所军校。
郁自安下台之后,常平在台上念了全校所有教职工的名字和职位,每叫到一个,便有一个人从后面的队伍走出来站在讲台下方,面对着所有学生站着,直到所有人全部到齐,常平宣布进行开学典礼的最后一项。
所有教职工对着学生宣誓,誓言内容便是保证自己能坚守初心,立德树人,教化学生,献身军校教育事业,对每一位学员负责,所有学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其他学校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老师要向学生宣誓的。
这一举动怕是创了先例,可效果着实很好,所有学生都很感动,只是经历了一个简单的开学典礼,他们便很喜欢自己的学校了,说起来一个个还觉得很荣幸,回教室的路上,他们三五成群地一起说话。
大家很自豪自己是军校的第一期学生,说是可以陪着这所新生军校一起成长。
开学典礼算是圆满结束,散场后郁自安请大家在军校食堂吃了午饭,李叔林这是第一次来军校食堂,这么体验过一回后真是赞不绝口,觉得郁自安办事很妥当,什么事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如此大的动静下来,第二天各地的报纸都报道了兴国军校开学的盛况,就连藏区,也隐约听到了消息,郁楚昂手上拿着一份报纸,看着上面郁自安三个字,不自觉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算计
郁楚昂放下报纸, 心里诡异地升起一丝欣慰来,果然他们郁家的人,不管生在哪里, 都能成就不凡。
按辈分来说,他算得上是郁自安的叔叔了,来这里之后,他最初还叫人去打探过郁自安和贵妃母子的下落,可一直没有消息, 没想到他们在上海。
希望他的小侄子不要太过怨怪他才好, 毕竟,他也算郁自安一家的救命恩人呢。
军校开学后不久, 在沐颜的建议下,郁自安找人在校外不远处修建了一个五层楼的招待所, 以便有学生家长过来探亲暂住,除此之外,他还让人在附近开了一家小百货店,里面售卖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是成本价, 店铺隶属于楚兴帮所有。
陈效勤过年那会儿来上海为女儿商谈婚事,直到夏天的时候, 他才正式送女儿出嫁,婚事过后, 在离开上海前夕, 他终于忍不住去了一趟郁家。
他想着如果郁自安跟郁楚昂真的有血缘关系的话,或许他可以在某些方面影响郁楚昂, 以郁楚昂的行事作风来看, 他怕有一天藏区会出大乱子。
不过陈效勤上门的不是时候, 郁自安白天一般在兴国军校办公,他便又开车去了军校,这时距军校开学已经将近四个月了,过不了几天就是学生们放暑假的日子了,临近期末,要组织各种考核,所以郁自安一直在这边忙着。
军校的暑假比一般大学要短,基本上从七月二十号放假到八月二十号,整一个月的时间,学生们必须在八月二十五号之前回到学校。
陈效勤在军校门口停下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不远处航校训练场上一排排的教练机,七月的天气流火一般,可上课的师生们一个个都是神彩奕奕的。
要是另一个姓郁的也能换换心思,搞搞军校什么的就好了,他在心里暗想。
在门口进行严格登记之后,有专门的接引员带他去校长办公室,因为提前给校长室打过电话,所以校内巡逻的卫队并没有拦他,他推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郁自安正在看文件。
“陈兄,稀客啊,您请坐。”
郁自安放下文件,上前跟陈效勤握手并让旁边茶室的人泡茶过来,他知道这位陈先生是李叔林的晚辈,所以招呼得很是周到。
“郁校长,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您这军校办得是如火如荼,我看明年的招生,一定会比今年的人数翻上一番的。”
郁自安谦虚:“哪里哪里,万事还在摸索之中,多亏了李老先生支持。”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寒暄了几句,陈效勤终于言明了他今日来拜访的目的。
“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郁老弟吧,老弟啊,为兄我今日来是想请教你一件事,这事自我初见你那日就一直憋在心里,眼下实在是想知道个究竟,还望你不要见怪。”
郁自安挑挑眉头:“您尽管直说就好。”
陈效勤露出个苦笑,继而开口问道:“郁老弟,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郁楚昂的人?”
“郁楚昂?您怎么会知道他?您见过他?他在哪儿?”
郁自安闻言立马脸色一变,继而连连追问,这个名字他有一年多没有听见过了,最开始还让人到处找过,可长久以来一直毫无消息,他都怀疑郁楚昂是不是根本没来到这里,没想到现在却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陈效勤脸色也微微一变,“看来我猜得没错,您果然认识他,我在见您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您跟他长得很像,还有贵公子,眉目之间也有几分像他,再加上你们都姓郁,所有我才大胆猜测你们之间可能有亲缘关系。”
“所以您是在哪儿见过他?”
“藏区”,陈效勤回答。
藏区,怪不得,郁自安终于知道为什么久久打探不到郁楚昂的消息了,原来他在藏区,这就不奇怪了。
藏区近些年一直处于半封锁状态,而且农奴制度根深蒂固,又兼有英国和印度势力的干预,国府对那边是抱持着放弃态度的,所以去那边的人极少,从藏区出来的人也很少,信息很是闭塞。
“您能详细跟我说说吗?”郁自安又问。
陈效勤却先问了一句:“郁老弟,不知你是否方便告知我你们是何关系。”
据他所知,郁自安父母早亡,他根本没有其他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