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茶的杜娘子说:“我好几回见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出门,又一前一后进门,那天还瞧着你爹拿着块花帕子,正是你媳妇儿常用的那块。”
卖枣大爷说:“昨儿你爹在我这儿买了几两红枣,说是给儿媳妇熬汤的。”
卖花的小姑娘说:“刚刚你爹散步经过,在我这儿买了朵新鲜拿来簪带的花,你娘一大把年纪了,总不会还会戴花吧?”
他怒气冲冲回去,就见妻子头戴鲜花从房里出来,鲜花衬着她一张粉脸,愈发显得娇俏,若是以往,他免不得要拉着她回房好好亲上两下,如今知道这花是父亲送给她的,指不定刚刚两人送花的时候是怎样的卿卿我我,光是想想他就怒从心来。
以往听人家爬灰都是死了儿子,或是儿子不在家的时候,翁媳俩失了分寸,没想到他们两个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真是欺负他老实孝顺不成?
愤怒之中他想起了最初,那时他想娶叁姑家的瑶妹,父亲死活不让,非要他娶现在这个妻子,莫不是他们其实早就有一腿?所以迫着他娶她?
想起最初的事情,想起从小到大每次对父亲的言听计从,怒火冲上了头顶,他拿起了院子里的斧头,对着妻子头上的花朵砸了下去。
鲜血四溅,吓坏了院子里的父亲和厨房里的母亲,他们赶紧跑过来,父亲厉声骂他,让他赶紧放下斧头,他这一次没再听从父亲的话,而是扬起斧头朝他狠狠砸了下去。
母亲吓得尖叫,他告诉母亲他们俩个爬灰,母亲不相信,还说要去报官,于是他扬起斧头给母亲头顶也来了一下。
杀完他们,他颓然坐在院子里,突然女儿拿着刀子追砍着儿子从房里出来,他没有阻止,说不准这儿子女儿都是他爹种下的果儿,都是他的弟弟妹妹呢,两个孽种,死了才最好。
“看来老和尚对他们的考验都是他们心中最为介意的事情。”小姑娘是介意家里长辈重儿轻女,她父亲是计较一直以来对父亲言听计从,放弃了自己心中所爱。
这让燕璇又想起了鬼笛,人吹奏鬼笛,能让听见笛音的人想到心里最难受的事情。
由他们父子叁人的话语可知,他们见到的场景是不同的,如果当时他们能看见父亲杀人,能看见父亲杀了全家人的现场,不可能不吃惊,不可能还继续追砍弟弟。
对于他家这事燕璇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将两个孩子留下,而后问了问有关客栈的事情,“你睡着之前,可有记得客栈大堂里面那群公子哥怎么样了吗?”
“我记得他们正在和一个阴气沉沉的老和尚说话,好像在说赌局的事情。”
赌局?难不成他们现在还在客栈里做赌?
两人往客栈方向赶去,临走之时,宋青阳将男人和两个孩子都给点了穴道,他怕他们待在一起会乱来。
路上,燕璇与宋青阳说:“没想到这妖僧这么厉害,这一切应该就是安娆之前说的鬼遮眼了,我看到的都是妖僧做出来的幻象,你看到的才是真实的。硬碰硬怕是讨不着什么好,咱们最好先弄清楚妖僧死亡的真相再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随着宋青阳快速的脚步,街道像是被分做了两半,一半是白昼,繁华似锦,一半是黑夜,各家门户大开,镇里所有的百姓都和燕璇一样被鬼遮眼了,全都以为现在是白天,做生意的做生意,买东西的买东西,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见到宋青阳所过之处全是尸体,还觉得他才是诡异的那个,吓得纷纷躲散。
还不等他们到客栈门口,老和尚就知道了他们去而复返,派了客栈掌柜来拦他们。
“惠安圣僧说了,只欢迎燕小姐一个人来。”
“他就是惠安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