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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2)

“是。”楚兼应声。

霍酒词不放心,转头看了那两人一眼,心道,还是随缘吧,感情最不能勉强。

东宫内院宽敞,四墙边池水环绕,“哗啦啦”地响着,清澈见底。穿过院子便到了正殿,雕梁画栋,气势恢宏,里头全是金饰银器,极尽奢华。

正殿后头才是寝殿,一排五间,由矮墙隔开。

裴知逸指着正中偏右的寝殿道:“小医仙,你住这间。”

“嗯。”霍酒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有些担心,自己这身份,住进东宫会不会引起人非议。

胡思乱想间,肩膀被人按住,霍酒词沿着按住肩膀的手往上看。

那双清亮的眸子在凝视她,而眸子的主人瞧着不怎么高兴,他说:“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出宫就出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你晚上一定得回来,也得让人跟着保护你。我真的不愿同那个冬天一样,一等就是五年。”

霍酒词出神地望着身前的男子,尽管他们没见几面,但她却觉得自己认识了他很久,久到她愿意答应嫁给他。“好,我答应你,日落之前一定回来。”

忽地,胡霁出现,撞上霍酒词在此处也是一愣。他认出了霍酒词,却没在面上表现出,恭恭敬敬道:“殿下,皇上在御书房等您。”

“嗯。”裴知逸撇撇嘴,不舍地放开手,“小医仙,我先走了,忙完再来陪你。”

有外人在旁候着,霍酒词极为不自然,出口的声音细小如蚊。“嗯。”

*

御书房。

裴知逸急着回东宫陪人,匆匆忙忙赶来御书房,进门便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有何时吩咐儿臣?”

这会儿,裴雍正在批阅奏章,头也不抬道:“怎么,心上人一进宫连父皇都不想见了?”

“儿臣千辛万苦才将她哄进东宫住下,心头悬。”裴知逸如实道。

裴雍好笑地哼了一声,轻轻放下狼毫笔,抬眸仔细看着自家的傻儿子。他还以为自己将他教得变了性子,没想他一抱得美人便傻了,“你啊你啊,就这么把人家姑娘拐回来了?她可是纪忱明媒正娶的妻子……”

没等裴雍说完,裴知逸冷声打断他,“纪忱也配?”

裴雍阖了阖眼皮,挑眉附和道:“纪忱不配,你配。”

裴知逸理所当然道:“确实,我配。”

觑着裴知逸如此自信的模样,裴雍忍不住笑出了声,揶揄道:“可朕怎么听说,她还没答应嫁给你?”

被裴雍一问,裴知逸的嘴角立时耷拉下去,“那是因为她忘了以前的事,倘若她想起了,定然会答应嫁给儿臣。”

“你上次回来说,自己要成亲,父皇便找人算了良辰吉日,请帖都写好了。结果人姑娘没答应,你打算怎么办?”裴雍将面前的奏章挪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瞧着裴知逸。在他看来,女人跟奏章差不多,该解决就解决,而不是由着她。

儿子不够果断,还是需要推一把。

裴知逸沉思着,一字一字道:“儿臣不想用身份逼她。儿臣是希望她心甘情愿。”

“夜长梦多,最是要不得。”听得裴知逸的回答,裴雍再次摇头,“父皇教你,不管是人还是物,先下手为强总没错,人先娶了,至于想得起还是想不起,后面再说。”

对此,裴知逸不置可否,“谢父皇。”

“你赈灾做得不错,剿匪也顺利,朝中几位大臣对你赞赏有加。”裴雍先夸一句,再来一句,“不过你别忘了一件事,朝中的大臣,尤其是老的,都是些老古董,他们绝不会同意你娶纪忱的妻子。这件事父皇不会帮你,你自己看着办。”

“是,儿臣自己会处理。”裴知逸颔首。朝堂中会阻止他娶霍酒词的无非就是那几人,不是大哥二哥那一派,便是迂腐守旧的那一派。

*

裴知逸离开后便再没回来,霍酒词担心地紧,以为他因着自己的事被皇上罚了,问楚兼,楚兼只说“有事”。

夜里。

尽管裴知逸派了八人过来伺候,可霍酒词并不想与夕鹭分开住,近来她们俩都睡一床,她已经习惯了。

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榻上聊天。

夕鹭不可思议地感叹道:“原来姐姐跟与太子殿下是两情相悦,真好。太子殿下比纪公子强多了,姐姐就该早点离开侯府。”

霍酒词没搭话,反而问了夕鹭一句话,“夕鹭,你想不想嫁人?”

“嫁人?”霍酒词问得突然,夕鹭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她的语气随即低了三分,“不想。我如今是个残废,嫁什么人,去害人还差不多。”

“你这是什么话。”霍酒词厉声斥道,她最听不得夕鹭贬低自己,“我不准你这么想自己,任何人都有资格追求幸福,若是那个男人因此拒绝你,那便是他不配。”

夕鹭勉强扯起嘴角,苦涩地应了一声,“如今,我什么都不想,只要姐姐幸福便好。姐姐开心,我就开心。”

“不成,我不能耽误你。”霍酒词伸手拉起羡鸯的手,认真道:“来,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夕鹭诚实道:“不知道。”

不知道?霍酒词想起白日的事,语气带试探,“你觉得,楚兼这个人怎么样?”

“楚兼?”这个名字入耳,夕鹭的脸微微红了,是气的,“他是木头,讨人厌的木头,谁嫁给他谁倒霉,谁嫁给他谁不长眼,谁嫁给他……”

霍酒词静静听得,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我怎么觉得,你也不是很讨厌他,”她直接戳穿了夕鹭的话,“你要是真讨厌他,为何不jsg让他继续掌嘴?”

“那是,那是,我不说了!”说不出话,夕鹭索性不说,闭眼装作自己睡着了。

“好好好,你睡吧。”

霍酒词侧过头,外头点着几盏风灯,有昏黄的光亮。她试图回忆儿时的事,有些事倒是能想起来,而有些事,确实是想不起了,尤其是关于裴知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