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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加手印,这借据便是成了,借银三万整,为期半年,三成利。

兜兜转转,终归是借到钱了,王约素面上一扫疲惫,有了点笑意,她走前又提醒一句,“公子明日一定得早点来侯府。”

“好。”男人笑着答道。

那两人远去,“吱呀”一声,霍酒词从内室走出。

“姑娘,给。”男人将手中的卖身契递了过去。

“多谢公子帮忙。”霍酒词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卖身契。这是她的第二步计划,顺利完成。下一步,就等着羡鸯从大牢里出来了。

第39章 多事之秋

第四日。

王约素起了个大早, 早点都没用便在侯府门口等人,盼着昨日那男人能尽快送来一万两银子。十二万两就缺一万两,她的心就跟猫爪挠心一样。

男人迟迟没来,她左等右等, 脑子都绷直了。她不晓得男人住在哪儿, 只能等他来侯府。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男人还是没来, 反倒是夏维茗来了。

见着夏维茗, 王约素慌了一慌。

这时,纪从回从里头走出, 抬手按着王约素的肩头,示意她莫慌。“夏老板, 怎么来得这般早。”

纪从回笑着迎了上去,本想套套近乎, 让他再宽限一日, 谁知夏维茗并不吃这一套,直截了当地问道:“纪侯爷,夫人,两位可是准备好了银子?”

闻声,纪从回面上一僵, 王约素软言道:“夏老板,你人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不是么。我们俩这三日已经借够了十一万两, 眼下还差一万, 那人说今日会送过来, 我们正在等他呢。你先进去坐坐把, 他待会儿便过来了。”

夏维茗将信将疑地瞧着两人, 生怕他们坑他的钱,正色道:“两位,夏某是看在霍老板的面子上才宽限你们三日的。你们今日若是还不给,夏某现在就去报官。”

纪从回与王约素被说得极为不快,面上很是难看,可他们毕竟在求人,纵然心理再不快也得舔着脸。“夏老板,今日我们一定给你银子,你尽管放心。我纪忱好歹也是个侯爷,岂会不守信用。”

“好,就冲侯爷这话,夏某信。”夏维茗进了前厅。

又等一刻钟,王约素焦躁了,便让刘嬷嬷去惊春院找霍酒词。她想着,霍酒词要是劝不了夏维茗,她就得拿钱,反正她还欠着侯府六万两。

刘嬷嬷没法拒绝王约素,只得来惊春院找霍酒词。

霍酒词这会儿正躺在床榻上装病,等字据到手,她即刻跟夕鹭搬出去,从此忘了这鬼地方。

“姐姐……”夕鹭拿着布巾给霍酒词擦脸,边哭边道:“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老天待我们俩可真残忍……”

“少夫人。”

刘嬷嬷疾步进屋,正想请霍酒词去前厅同夏维茗说说好话,结果定睛一看,霍酒词病了。她担忧地走上前,关切道:“夕鹭,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刘嬷嬷,我们小姐从前日开始便一直不舒服,奴婢腿脚不方便,想喊人都走不出去,只能守在床榻前。”夕鹭哭着道,眼眶红红的,“小姐还说自己得的是小病,休息休息便好了,但你瞧瞧她这模样,哪里像是小病。”

刘嬷嬷凑近床榻,仔细看了看昏迷的霍酒词,虽说时间上凑巧了些,但这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面色苍白得可怖,怕是真患上了什么病。

她是侯府里的人,哪里会不晓得侯府里的事。

近来,王约素和罗氏合计着要让纪忱休了霍酒词,便将在惊春院伺候的家丁婢女都调走了。没人伺候,这院里许多事情都得靠她们俩自己,夕鹭是个残废,那就得靠霍酒词一人。霍酒词也是个千金小姐,哪儿会干活。

“唉……”刘嬷嬷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是为侯府的无情,二是为霍酒词的苦命。

夕鹭抽泣着,哽咽道:“刘嬷嬷,你来找小姐是为的什么事?”

“没事。”刘嬷嬷上前给霍酒词掖了掖被角,她总不好拉一个昏迷的病人去跟夏维茗谈事,是个人都做不出来。“让少夫人好好歇着吧,我得了空便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同我说。”

似乎没想到素来不通人情的刘嬷嬷会这般说话,夕鹭显然愣了一下,“谢谢。”

“不必客气。”语毕,刘嬷嬷转身离开。

夕鹭望着刘嬷嬷远去的方向,奇怪地眨了眨眼,她不明白,刘嬷嬷待在王约素身边多年,居然心地还不错。

没一会儿,霍酒词才睁开眼,轻声道:“戏完了。”

“小姐。”夕鹭赶忙擦干面上的泪,扭头道:“这一招能行么?刘嬷嬷会不会同夫人说啊,万一夫人过来……”

“应该不会。”霍酒词肯定道,她看人虽不够老练,但多少也会一些。刘嬷嬷虽然向着王约素,但她们俩还是不大一样的。

王约素出身贵族,骨子里带着自己高人一等的意识,在她看来,只有别人的服从的份儿,而刘嬷嬷就不同了,奴婢出身,何况她年纪大,心会软几分。再者,她记得话本里有写,自己曾治过刘嬷嬷的腰病。

*

刘嬷嬷回到前厅,小声在王约素耳畔说了霍酒词的情况,王约素当即皱起眉头,气恼道:“用着她的时候,她总要出点差子。”

听得这话,刘嬷嬷不大舒服了,可王约素是她的主子,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夏维茗悠闲地吃着茶点,神情惬意。纪从回与王约素坐在一旁,偶尔说几句好话,更多时候,两人是望着大门。

等到午时,下人开始摆桌上菜,夏维茗的脸一步步黑成锅底。

“夏老板,你看,这都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先用膳吧。”纪从回讨好道。

“侯爷,那送钱之人怎么还没来。”夏维茗强忍着翻涌的怒意,起身紧紧盯着两人,“莫不是根本就没这人吧?”

突然,有人在门口大声喊道:“老板,大事不好了,织坊里的工人闹起来了!”

“什么!”夏维茗大步朝那人走去,一把拎起他的的衣领道:“你说什么!”

“老板,那些个工人说,今日再不发工钱,他们便不做了,还要将我们的货都丢进江水里取。”小厮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凄惨至极,“老板,那可是几十万的银子啊!”

纪从回与王约素对视一眼,霎时,心凉了。

夏维茗喘着粗气,面色涨红,侧头看向纪忱与王约素,无奈道:“侯爷,夫人,不是我夏某人不给你们机会,是实在是没办法,你们也听到了,我织坊里头的工人都在闹,都等着发工钱,不瞒你们说,我的钱全投到了波斯布料上,还指着你们的钱来付工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