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释雪捏书的手微微一顿,抬起了眼,看见温岁,唇角微微挑起,说:“朕还以为先生不敢出现在朕面前,只是两天,先生就忍不住了。”
温岁倒打一耙道:“我是为你好,你怎么理解不了我的用心良苦!”
江释雪:“哦?用心良苦?此话怎讲?”
温岁看他并没有动怒的样子,态度也似从前那般,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殿下不适合当皇帝,这才是真的,并非因为我所写批言那般殿下刑克六亲,天地排斥,而是因为殿下气运太旺,若是当上皇帝,盛极必衰,恐怕会英年早逝,我是为了殿下好,才助怀王上位,并不是因为怀王真的比殿下更适合这个位置。”
江释雪说:“可是先生初见朕,说的是朕未来是明君,千古难见,怎的现在又改了口?”
温岁镇定地说:“其实那时候是我欺骗了殿下,若不这么说,又怎能哄殿下开心?”
江释雪一双金眸深深地看向温岁,“先生嘴里哪句真,哪句假,朕不知道,但有一样朕很清楚。”
温岁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么?”
江释雪微微笑了起来,说:“先生待朕也算是倾尽所有,所以朕信你。”
诶?就信了?
江释雪伸手握住温岁的手,“过往一切,朕都既往不咎,但是先生,日后不准再对朕有任何隐瞒,答应朕,可好?”
温岁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当面背刺江释雪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还是说江释雪还有什么算盘?
不管了,先稳住他再说,温岁说:“我答应殿下,不过我之前说的话句句是真,殿下你的运势太旺,势不可挡,若不多做善事,多积阴德,恐怕会英年早逝。我也是为了殿下能长命百岁才……”
江释雪“嘘”了一声,“先生,这些话不用再说了,朕既然已经决定不追究,就不想再听到先生解释。”
温岁只好闭嘴。
江释雪对温岁微笑道:“先生,陪我下棋吧。”
温岁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余光里窥着江释雪的神色,始终没发现有哪里不对,他按捺下忐忑的心情,和江释雪坐下,开始下棋。
有下人过来沏茶,江释雪却接过茶壶,亲自为温岁沏茶,温岁说:“陛下如今万金之躯,倒不好再为我做这些了。”
江释雪说:“那又如何,父皇在先生面前,不也是如此。”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微妙的有些讽意,温岁没听出来,“那终究还是不一样的,陛下日后到了不惑之年,也会想要长生吗?”
江释雪微微笑道:“或许。”
他看着温岁喝了那杯茶,金眸微微眯起,轻声道:“凡人都想长生,但我不一样,我想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