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共死什么的,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哎哟,你还咬?再咬我就不客气啦……”
钟昕闷笑着抬头,特别黑而略大的眼瞳里波光流转地像噬人的妖精,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衡,很不客气地狠掐着他的腰侧:“老实交待,为何身上有脂粉味儿,被哪个妖精迷住了?””
苏衡一摊手:“冤!我真的比窦娥还冤!”然后把惠民药局的事情详细地说完。
“李年和张纯落到了崔桦手上?”钟昕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什么意思?”
“崔桦因为被淑安公主强掳受伤一事,被陛下特别看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他自寻师门,此等荣宠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谁也没想到,崔桦自请去了最清廉耿直的罗相门下,短短两个月,奏折参本上了一撂,九品芝麻官也好,三品大员也罢,就没有他不敢上的本子。”
“好巧不巧的,太子殿下一派也乐得接手,朝堂上暗流涌动,人人惶恐。”
“想来,再过几日,李年和张纯的好日子也到头了……”钟昕说着,眼神中透着狠戾,“魏博派系再怎么盘根错节,突然折损两个助力,也够他焦头烂额一阵了……”
“他爪牙那么多,少两个不至于伤了元气。”苏衡对此并不乐观。
钟昕浅笑着摇头:“不,李年和张纯是两面三刀的个中翘楚,他们知道得很多,嘴巴紧不紧完全看人……如果魏博执意保他们,他们可能会顽抗到底……”
“陛下的身体时好时坏,太子一派又在打头阵,魏博老狐狸自然知道危机在哪儿,他自己就不是忠信之辈,为了两个用得称手的爪牙,保多少,或者怎么保……取决于爪牙们的嘴巴紧不紧……”
“他们都是伺机而动的老狐狸,相互之间并没有足够的信任和托付,勾结成一棵大树,完全是利益使然,他俩被抓,魏博在宫内侍奉毫不知情……分而破之,你觉得他们会如何?”
“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情,就像破窗效应,好好的屋子,如果无人看管打理,只要破了一扇窗户没及时修好,很快,屋子的其他地方也会受损……用不了多久,屋子就破破烂烂了。”
“樊诚先咬了魏博,那时魏博还是一个好屋子;但是李年和张纯动嘴咬,屋子不受损是不可能的……陛下最近疑心病重得很,生怕自己像六月太子一样没命,所以看魏博看得很紧……”
苏衡听着钟昕的分析,心情也好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出去逛个街,竟然给魏博惹了这么多事情,这不是焦头烂额一段时间的事情,说不定会赔上整个魏家也说不准。
忽然,他想到一桩事情:“既然苏家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惠民药局的管事和郎中们为何都不认识我?至少应该有我的画像吧?”
钟昕笑而不语,指尖在苏衡的掌心划着圈。